“铮铮开开门。”
“铮铮……”
终是无人回应。
天亮后霍铮将门打开,门外空荡,他下意识往附近找了一圈,没有那抹熟悉的人影。
霍铮立在门外不动,眉头深锁。
白细如愿离去,他理应松了口气,昨夜至今却一直心神不宁,大哥去世后他也未曾这般,心口仿佛悬有一块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
——
而白细呢,天不亮时起早放牛的村民少年阿郎经过霍家,阿郎看到蜷缩在外头睡觉的人,心生怜悯,顺手把挂在腰上当做早饭的菜包子给了对方。
睡得朦胧时白细无端得了人家包子,他揣着热乎乎的包子误以为在做梦呢,待看到阿郎牵牛走远,方才从梦境清醒,捧起包子追上去,在阿郎屁股后追了一路,仅仅就为跟对方道声谢意。
白细是个知恩图报的性子,他追阿郎走远了,回头一看,忘记回霍家的路。
阿郎把牛放到山上吃草,看他忐忑站在一旁手捧包子不动,挠挠头,就过去说:“你怎么还不回家?你叫啥名字,是……是霍家二郎的朋友?”
阿郎瞥开脸,炯炯有神的双目带了羞涩之意。方才在霍家门外阿郎没将白细看清,此时近看,白细虽然恢复男儿身,头发束得乱糟糟,他人生得白净,气质跟村里的人不同,看着像是城里有钱人家的小公子,不骄纵跋扈,十分想让人接近。
阿郎家就在霍家附近不远,白细印象中见过阿郎几次却没说过话。除了大院附近的婆子,霍铮从不让白细与其他人接触,尤其是男人,现在他不是那个霍家“嫂子”,出门也不用带面纱,男儿的打扮让大家都看不出他曾是霍家的‘小寡妇’了。
白细咬了一口包子没说话,眼睛红红的,他不好意思开口说自己被霍铮赶出霍家了。
阿郎道:“如果你遇到啥难处,跟俺说,俺能帮你就帮。”
容貌漂亮的人总能轻而易举的博得别人同情,白细拒绝阿郎的好意,分开前他红着脸问阿郎能不能多给两个包子,阿郎大方热情,让他在原地等着,当真跑回家,没让白细等太久,递给他一个纸袋,里头放有三个热乎乎的大包子,又解开腰上装满水的水囊,让白细拿好。
“俺娘让俺回去干活儿了,你要是有事可以去村里四巷右边第三间院子找俺。”
白细把阿郎叫住,怀里抱紧纸袋子和水囊,问他:“你……为什么要对我好?”
阿郎往脑勺一摸,十七八岁的健壮少年,思春没个人寄托,这会儿看到个好看的人,虽是男娃,却让他第一眼就移不开眼睛。
少年人的躁动猝不及防,阿郎黝黑的脸浮起一抹烧红,磕磕巴巴道:“俺、俺就觉得你比村里的姑娘都好看。”夸完就跑,生怕会被白细笑话。
路人的善意让白细心里好受些,有了食物,他可以多停留一阵。霍铮铁了心赶他走,目前他没有地方可以落脚,或许是太想念对方了,白细居然不知不觉又绕回霍家大门外。霍铮在一个时辰前就出了门,白细自然等不到他,他傻站在门外,不久便引来村民的注意,路过的三两村民偶尔对他指指点点,以为是城里哪家过来游玩的小公子迷路了。
作者有话要说: 待修,大家不要着急,我不会虐的……
第19章兔兔兔兔
霍铮有事外出,洪金拒还他霍家马场地契,明月村大大小小村户拿不下定夺的事都交由村长住持公道,他从马场出来,直奔村长居住的屋舍。
霍铮所不知道的是,村长早被洪金送礼买通,霍铮找上门恳请村长为霍家马场的地契归属做个见证,村长三两句话便给把话绕走,言辞含糊不清,绕绕弯弯,霍铮心直口快,当即明白村长这番态度为何。
他沉声道:“村长,您这是不愿替我,替霍家做个公平见证了?”
村长长叹,故作深沉,说是无能为力。霍铮沉默不语,“我明白了。”
洪金与村长在他来前便串通好,眼下不论他如何做,关于霍家马场地契一事,村长都不会替他作证。
,村长不受任此事不代表他会就比罢休,他会去城里找官,请官府里的人前来解决。
霍铮离开时天气阴凉了下来,短暂的伏旱期过去,土地干裂余日,今天或许能迎来一场雨水的滋润。
本还是晴空当头,不一会儿随风飘来大片乌云,浓云密布,旱热的气息从地面滚滚升腾而起,一声沉闷的雷鸣轰然响起,霍铮抬头,同时与他抬头的还有站在霍家门外的白细。
白细最怕打雷,他环起双臂瑟缩在霍家屋檐底,暗沉天幕下隐隐闪现划过的雷电看得他心惊胆战,双目巴巴望着回来的方向,期盼霍铮的身影。
趁风雨来前赶牛回家的阿郎见到霍家大门外伫立的人,安抚好哞哞叫的老牛,小跑到他面前,迎上白细惊喜的目光,他憨实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你怎么还站在这地,要下大雨了。”
阿郎指指大门,“霍二郎也许出去办事情了,你看这天,万一在他没赶回前下雨,这屋檐是避不了的。”
白细静静看他,阿郎强撑起的胆子顿时一怂,傻笑,“那什么,我家离这儿近,你要不上我家避会儿雨,这么干等下去也不是办法。”
白细摇头,轻声跟他道了谢,“我还在在这里等他吧,谢谢你。”
阿郎嗯来哦去,看白细坚持在原地等待,后方的老牛开始不耐烦喷气,他只好牵牛离开,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