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繁不记得自己最后是否与狄非同归于尽了,只是自己的死已成定局。叹了口气,认命的跟着鬼差踏上奈何桥。
想起阎王所言的一番话,忍不住想揍一顿。勾错魂?做错事还敢这么理直气壮的,下次来一定要给个差评。要不是看在最后给了自己一副新的身份的面子上,这事绝不会罢休的。
谷繁睁开眼睛,头还有些疼,那些记忆在脑海里拼命的撕扯着。
“少爷,醒了就别装睡了,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不会水的事实了,就算你自暴自弃,也不能用死来吓唬我们啊。”有个清脆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话语中虽有着责怪,但语气里还是有着掩饰不住的喜悦。
谷繁没有把如此长篇大乱的话全部听进去,重点只放在了‘少爷’两个字眼上。
阎王不会这么耍人玩吧?明明说好是个女子之身的,现在这算什么?临时变卦?!
谷繁伸手到处摸,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都在。
冬霜瞧见谷繁的动作,不由得一笑,“放心,你落水之后是洛河背你回来的,没有人发现你是女子。”
谷繁从混乱的记忆里知道了眼前这个女子,是自己的贴身丫鬟,冬霜。而洛河也是自己的人。
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名叫谷繁,名字和自己倒是一样,只不过这并非原名。身份是西陵国的丞相,一手掌握着礼部和工部,可谓是权倾朝野。更因外貌儒雅俊逸年方十九还未娶妻,占据京城黄金单身汉第三名,令众人羡慕不已。
但是很明显,今天的落水事件是打算要自己的命吧!只不过,与记忆中的那人也脱离不了干系,否则也不会有现在的谷繁了。
谷繁闭上眼睛,没有回答。
冬霜想了想,说:“睡了这么久想必你也饿了,我去厨房弄点吃的给你,洛河就守在门外,有事叫他。”
“嗯。”谷繁懒懒的应声,没有睁眼。
日暮西下,谷繁才悠悠醒来。
冬霜推门进来,见谷繁准备起身,忙放下手中的餐盘,上前扶起谷繁,把枕头放在谷繁脑后,让谷繁靠在床沿边。
谷繁接过冬霜手中的米粥,慢口喝起来。
冬霜犹豫了半天,才开口说:“刚才我问过洛河有关你落水的事情,你别怪他多嘴,我知道你向来不喜我们插手你的事情,但此事攸关你的生死,我怎么能不担心?”
“问出了什么?”谷繁见冬霜不再说下去,放下碗,问道。
冬霜把碗放置在桌上,微微叹了口气,说:“恐怕皇上他们已经起疑心了。”
面对冬霜担忧的神色,谷繁的心中满是感动,既然自己重生而来,那么以后就由自己来保护这些一直关心自己的人吧。
“无妨。”谷繁摇摇头,“今日之事定不会如他们所愿,我会有办法对付的。不过是想借着他人之手除掉我,只可惜我向来是有仇必报的。”
永丰殿内,灯火通明。
众人低头而立,不敢妄自揣测圣意。
良久,那人才缓缓开口:“今日之事,你们是何看法?”
端阳王白黎轩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笑嘻嘻的说:“臣弟想今日之事,虽说过程不太愉快,但谷相与那人不合传闻的确属实,借刀杀人这一招还是没有奏效。”
沈犹不失时机的开口道:“只怕他已有了提防,近段时间不好再下手。”
白黎轩不以为意,“提防又怎样,他还不是没有证据,即使他真有其他想法,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至始自终,白奚墨未发一言,斟酌了一会,站起身,才缓缓开口:“此事容后再议,三弟,就由你走一趟丞相府吧。”
“是,臣弟遵命。”白黎轩领命告退。
一匹黑色的骏马奔驰在大街上,四蹄腾空,风驰电掣,马上的翩翩少年一身华丽的紫袍,浑身散发着震慑的王者之气,锐利而深邃的眼眸,带着十足的压迫感。
一骑绝尘而过,很快消失在街尾。
有人眼尖的认出来这是端阳王爷的爱马赤炎,方向是谷府。各种猜测的版本立刻流传开来。
谷府门前的一个小厮立刻进去通报。
白黎轩负手而立,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
冬霜匆匆赶来,行过礼,这才询问来意,“丞相落水受了风寒,不便见客,不知王爷可有何要事?”
又转过头对来通报的小厮严厉的说道:“大人在家养病,不是告诉你们要安静些吗,这般吵闹,大人的病还怎么好的了!”
白黎轩蹙眉,这话明着是在教训下人的不是,但字里行间还是透漏着对自己的不满,谷丞相真是好手段,一个小小的管家都如此机智过人,这谷府还当真是不得小觑啊。
“本王听闻丞相感染风寒,不知病况如何,故前来探望。”
冬霜轻皱眉头,端阳王岂会这般好心,只怕是有图谋才是。
“多谢王爷关心,”冬霜淡淡的回了一句,“丞相大人身体不适,这几日不能上朝,就劳烦王爷向皇上说明了。王爷想必很忙,那在下就不留您了。”
白黎轩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瞪大双眼,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谷繁调~教的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啊。
只好悻悻作罢,挥袖离开。
之后三日,谷繁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见任何人,专心。
次日清晨,谷繁才从书房里走出来,冬霜却像看见了鬼一样,满脸的呆滞。
谷繁笑了笑,看来自己的化妆术很成功,连冬霜都给吓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