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子还没停稳,府门里便跑出来几个人,拿软凳的,掀帘子的,提灯笼的,还有嬷嬷婢女,场面堪比公主回宫。
帘子被掀开,沈婉跟周秀兰相继踩着软凳,从轿子里下来。
看来这对母女是出门去了,这会刚刚回来。
周秀兰并没有马上进府,而是站台阶下,扫了眼门口,似乎不满意哪里的布置,指指点点,厉声喝斥着下人,摆足了大夫人的架势每次穿越都发现三观在崩坏。
旁边站着的家仆跟婢女们,一个个把头垂到最低,缩着脖子听从训骂。
沈婉在婢女的搀扶下,走上台阶,有些不耐烦的回头了句什么,周秀兰这才收了骂声,紧跟着女儿往里走。
瞅着沈婉那柔弱无骨的身段,好似风一吹就会倒,稍稍用手戳一下,就得漏气。
就连周胜也看出她的假惺惺了,“跟她一比,还是咱村里的姑娘好,这样的媳妇娶回家,难伺候!”
赵山河冷笑,“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娶不到,你当然这么说,要是能娶到,你还不得乐疯!”
周胜反驳他,“你怎么知道我就非得喜欢这样的,家世好又怎样,模样漂亮又怎样,就她那样的,娶回家就得供着,照这样,与其供她,还不如供尊佛像,还能保平安呢!”
“说的好,说的真好,”沈月萝大笑着直拍周胜的肩膀,“算你小子有眼光,知道白莲花不好伺候,赵山河,周胜说的对,娶媳妇,是为了有人暖被窝,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你要真想娶个那样的,干脆去做上门的好了,吃香的,喝辣的,有钱有房,不正合了你的意吗?”
三毛同意沈月萝的观点,“我也这么觉得,老人说,娶妻要娶贤,你瞧周胜他爹多可怜,在家里连句大话都不敢说。”
周胜窘了,怎么又扯到他娘头上了。
刘大宝听他们叨叨的烦了,冲沈月萝吼道:“这里是讲闲话的地方吗?你到底打算咋样,天都快黑了,你不想出城了!”
“哦,对啊,咱们还得出城,”沈月萝也不跟他生气,一个劲的点头。来日方长,不能急于一时。
几人赶在最后一刻,离开永安城。
回到村里时,天边还有一点点光亮。
郑林早忙完了家里的活,从家里出来后,便听赵山泉说了下午发生的事。
他懊恼不已,早知道那会出来瞧瞧了,也不知月萝吃亏没。
郑林揣着一肚子的担心,喂好了小花,关上鸡笼,还烧了晚饭,烧了热水。
然后,就坐在院子门口等着。
周胜甩着鞭子,驴车在村子里停下。
沈月萝抓着草药包,跳下板车,回头看着他们几人,“明儿一早,刘大宝,三毛,你们两个不许睡懒觉,咱们要早些进城,赵山河,你一早起来,到我家去帮忙,要是敢不去,小心你的皮,还有,你们记着,咱们打架的的事,不许告诉我娘,听见没有!”
她现在威胁刘大宝几人,已经到了驾轻就熟的程度,张口就来,令刘大宝几人,无比的郁闷。
“知道了,就你最啰嗦!”刘大宝皱眉,不耐烦的催着周胜快点赶车离开。
三毛的态度倒是温和许多,“老大,你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真真假假,难为分辩。
周胜笑眯眯的冲她挥手,“你快回去吧,别在外面转,不安全苍天有泪之如若穿越。”
等到驴车走了好大一截,赵山河嘲讽的哼道:“说出去也不怕丢人,几个老爷们,被一个女人收服,你们不要脸,我还要呢,所以,明天我是不会去的,她爱咋咋地,我就不信,她还能杀了我!”
周胜蹙眉,“你这人怎么这样,不都是说好的,你自个儿也没反对,就因为咱们是男人,才不能出尔反尔,言而无信。”
三毛也道:“我不觉得有什么可丢人的,谁有本事,就听谁的,从前咱们不也是如此吗?刘大宝,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他这话,正戳中刘大宝的痛处,他那个气啊!恨啊!怒啊!
抬脚便朝三毛的屁股踹了过去,三毛没稳住屁股,被从板车上踹下来,在地上滚了两圈。
“三毛!老子告诉你,这叫能忍,现在打不过,不代表以后打不过,你等着,总有一天,老子会让她心服口服!”刘大宝也跟着跳下板车,站在那,指着地上的三毛咆哮。
可这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觉着心里没底。
他会进步,那丫头能落后吗?
怕是不可能,她能藏这么久,不显山,不露水的藏着。
要不是这回沈家要给她定亲,她肯定还得藏着。
这时,被他们几人愤然念叨的沈月萝,却端着饭碗,坐在厨房门口的小板凳上,喝着粥,吃着玉米饼。
郑林就坐在廊檐下,药罐他已经刷干净了,正忙着升火,准备熬药。
听见沈月萝吃饭的声音,他笑了,“你吃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慢点不过瘾,反正也不烫,郑林,以后谁嫁给你,肯定得幸福死,”沈月萝吃的狼吞虎咽,虽然是刚从锅里盛上来的热粥,但是郑林很细心的先给她盛了碗凉的,两下一搅合,粥吃到嘴里,热度正正好。
郑林背对着她,脸红了,“哪有……谁能嫁给我。”
沈月萝没在意到他话音低落,爬起来又去盛了碗粥。
今儿跑了一天,她饿死了。反正在自个儿家里,大口大口吃就是了,不用在意什么形象气质。
郑林听见她揭开锅盖的声音,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