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茴还是头一次见到圣上如此严肃的模样,可他眼中的急切骗不了人,对于怜衣的关心,是真的,此时的云茴也真正懂得了为何之前怜衣不让圣上知道清荷堂的情况。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若是圣上知道了,清荷堂并不是普通的事,而是宫中让人闻之色变的瘟疫,怕是圣上会当场丢下朝臣来清荷堂陪着怜衣吧!
“圣上容禀,美人如今情况危急,其实昨日已经是开始了,只是不是美人,只是宫里的禽类和一个宫女。”
夏荣琪的声音冷得可以冻成冰,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是—说,昨日已经有人死了!”
云茴被夏荣琪这种语气吓得不轻,怔了怔神才开口:“是的,昨日先是死了一只禽类,今日凌晨的时候,昨日照顾家禽的那个宫女就死了,死状和之前的禽类一模一样。
因为,因为美人知道圣上正在忙着朝政之事,所以还特意吩咐了奴婢不能前来打扰,只是没成想,却是发生了这般事情,奴婢没有照顾好美人,奴婢愿意领罚。”
“领罚?”夏荣琪突然的轻笑了起来,言语飘忽得像是从天外传来,让云茴觉得极为的不真切。
“你先去看看她吧!”云茴此时才看到,夏荣琪的身后还站着一个宫装女子,衣着华贵,仪态万千,略一瞥见,竟是皇后娘娘,这才急急开口:“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吉祥!”
欧惜梦眼神扫了云茴一眼,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似乎没有注意到云茴一般,依旧是转目看着夏荣琪,似乎在等待着夏荣琪的答案。
夏荣琪恍若没有注意到这炙热的目光,眉眼未抬,静静说道:“你让我去吗?”
“哈哈,她是我此生唯一爱的女人,我自然是要去的。”
还未等欧惜梦开口,夏荣琪已经是自顾自的扬声说出了这句话,让本是准备开口的欧惜梦愣在了当场,嘴角微张,却只是眼睁睁看着夏荣琪远去的背影,一句话都是没有说出。
云茴看到夏荣琪自顾自的往前走了去,却没有叫自己起来,也是顾不得其他,自己起身对着欧惜梦福了一礼,然后紧紧跟在了夏荣琪的身后,往清荷堂的方向疾去。
而此时的清荷堂,太医院的所有太医都是在小陆子的带领下,全部来到了此处,可是众人都是听刘成说了症状,纷纷聚集在了外间,可是讨论了半晌,都是未曾有一个结果,让紫儿生生是在那里急得掉泪。
就在众人都是束手无策之时,门外进来一个素黑衣衫的女子,紫儿定睛一看,正是迁居文韵堂的默妃娘娘默颜心,虽是此时因为怜衣的事情扰了心境,可是礼节不可费,还是起身对着默妃福了一礼。
“默妃娘娘吉祥,今日这里实在不适合接待娘娘,还请娘娘改日再来可好!”
紫儿说得也是实话,虽然不清楚这位默妃娘娘的来意,可是,今日这番乱况,谁还有心思招待客人,也不知是为何,平日里都是从未见这位默妃娘娘,今日怎么会来了。
对于紫儿有些无礼的逐客行为,默颜心也是不恼,神色依旧是淡淡的,只是开口说道:“你们美人如今情况如何?”
紫儿见默颜心言语中似乎有些关心的味道,也就如何说了:“如今还在发着高烧,太医们用了好多法子,都是降不下来,如今我也是只能在这干着急,全然是帮不上忙,真是担心,担心……”
一语未休,紫儿已经是多了些哽咽,眉目含泪间,心中多是恨意,为何自己不能代美人受过,若是那样,自己这条命没了也就没了,可是美人还在就好。
当初自己被影子带回来伺候怜衣的时候,怜衣每日间都是那样淡淡的神色,似乎没有情绪一般,直到后来慢慢的相处下来,才觉得,怜衣其实也是一个可怜人,自此对之多了一分姐妹之间的情意,再后来到了宫里,只有自己和怜衣两人相伴而生,更是加深了两人之间的感情。
默颜心看到紫儿模样,轻皱了眉头,眸中闪过了一丝暖意,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却又瞬时隐去,一副害怕被众人发现的模样,但见其开口说道:“带我进去看看吧!”
紫儿没想到,自己已经说得明白了,可是默颜心还是不肯离去,只得另开口道:“娘娘还是玉体重要,太医说,说我们美人是遭了瘟疫,此时若是娘娘进去,沾染了病痛,岂非奴婢的罪过。”
紫儿眼中的关心和劝告都是真心而发,默颜心笑了笑,轻声开口:“若是你再挡下去,我可不担保还能救得了你家美人!”
“娘娘,您是说真的吗?”似乎是觉得默颜心的话有些难以置信,紫儿竟是失礼得质问了起来,亦或是发现了自己的失态,又整了整神说道:“默妃娘娘,您真的可以救我家美人吗?”
看到默颜心点头的模样,紫儿心中一阵欣喜,看着之前所有太医都是束手无策的样子,紫儿心中已经是乱成了一团,此时的默颜心,简直就是救命的稻草。
如此也是不再耽搁,忙是前方带路将之带进了内室,外间无数太医都是对其嗤之以鼻,如此严重之症状,岂是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可以治愈的,大多是抱了看笑话的心思,只是碍于其身在妃位,倒是不敢言说的。
默颜心像是没看到众人怀疑的神色,静静跟在紫儿身后,进了内室,此时内室中的怜衣依旧是刚才那副昏迷的神色,身旁陪侍的几个宫女不间断的给她换湿毛巾,想让她的温度降下去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