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恐惧的表情,他停顿了片刻,才继续说下去,“我死后她就离开了这个医院,我找到她找到现在。直到遇见了你。”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一样,我看着眼前的破旧危楼说,“你什么时候出生,又是什么时候死的,生前是什么工作家住哪里,这些你还有印象么?”
他说,“我记不住了,过去的太久了。我只知道我叫林淮生,我有一个女朋友叫方莹。”
面对这种“鬼”我很费解,难道留在这里就是为了寻找女朋友?我只听说过女鬼痴情,想不到还有这么痴情的男鬼。
什么线索都不知道,只凭借一张熟悉的脸孔去寻找,真的形同大海捞针。
我没有理由帮这个男人,也根本不想帮他。
更何况我最烦这种烧脑细胞的问题,虽然星座书上说我适合做“风水研究,私家侦探”之类的工作,但我现在一点儿兴趣也没有。
我看了看这些楼房,看破损程度的话应该有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了,那个时候的建筑应该和眼前的差不到哪儿去。究竟是多少我无法断定,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既然过去这么久了,那个叫方莹的女护士一定已经死了。
我说,“不用找了,方莹肯定死了。”
“闭嘴,不可能。”估计是他自己也没有任何把握,他加了一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看林淮生的外貌,也就二十到三十之间,一个人的寿命一般在六十到九十之间,高于九十那就是高寿老人了。
我忽视了一个最重要的细节,那就是他的着装,我发现林淮生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中山装,那必然是在民国时期。距离现在已有百年有余。
我说,“从民国时期活到现在的我知道的人寥寥无几。你就能确保她还活着?还是和你一样因为牵挂不愿离开?即便是真的没死又怎样,你还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可方莹呢,就算真的活着也是一位百岁老人了,你能接受的了她老了以后的样子?”
他听完我的话顿住了。
呵呵,男人本来就是视觉动物外加食肉动物!
要知道我是一名老师,我知道如何去“说教”他人劝慰他人,只不过我却不能劝服我自己。
弄清这位“鬼爷爷”的来龙去脉,我也从刚才的难过中清醒许多。
他说,“不管怎样,我都要试一试,这是我和她之间的约定。”
我说,“什么约定这么重要?能够跨越生死,真是幼稚!”
林淮生竟然告诉我因为一个约定留在人间!这绝对是我听过的最有趣的笑话。
他冰冷的脸随即沉了下来,他只说了四个字,“无可奉告。”
他看了看我,说,“陈小姐,以后我们还会再见的,等我找到莹莹我再来负罪。”他的神情端庄而又严肃。
我不明白那句负罪的含义,我也不想明白。
风声呼啸,远处的灯火纷纷熄灭,那一幢三层楼高的医院在我眼前不断地变幻着,后来变得越来越模糊。
就差那么一点儿我就要拉住他了,不过我没有,我是人,他是鬼,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
那是一个很长的梦,从跟着林淮生跳下楼时开始,到被人在跳楼现场发现推进手术室再到度过危险期,最后睁开眼结束。
林淮生走了,他找不找的到方莹与我无关,可我呢,我面对的事情远比他要艰难很多,我连想都不敢想。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之前的那些经历的确是个“梦”,我躺在病床上,身边没有那个怪异的男人,只不过我的手腕有一排深刻的牙印,那是我之前咬的没错。
我想,如果这个梦是从我嫁给刘厉那天开始的该多好,我一定会笑着醒过来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满脸泪痕。
我爸和我妈坐在病房的沙发上,我不敢去看他们,我不知道怎么去解释,他们肯定不会相信,肯定还会觉得我的说辞可笑。
我妈拉着脸,说,“雅兰,刘厉是你杀的么!那个男人和你什么关系!”
我妈一般很少生气,但是生气起来连我爸都要怕三分,更别说我了,我抖了抖肩膀,哽咽的咽了咽口水。
她说,“你肚子里流掉的孩子是那个男人的么!雅兰,你太让我跟你爸失望了!”
我看看我爸,连他都被惊动赶回来了,可想而知,我的事迹究竟有多“光荣”。
我爸和我妈聚少离多,我的婚姻只不过是他们的另类翻版罢了。
别看他们现在在我面前各种冠冕堂皇耀武扬威,但实际上他们可不是什么善茬,我想我应该找个机会特地介绍一下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
我说,“我根本不认识那个男人,肚子里的孩子我也不知道是谁的。别问我。”
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我妈最后还是走过来给了我一巴掌,这是最近几年她头一回打我,上一次打我应该是在我二十岁的时候,因为花了一千块给自己买了一个包。
我妈一边哭一边说,“好好的生活你怎么不知道好好珍惜,这是你自己犯下的错,我们谁都帮不了你!别指望我和你爸帮你收拾烂摊子!”
我忍不住笑,我从来没有指望你们,一点儿都没有,从我记事儿开始就没有想过!你们不拖累我就谢天谢地了!
我想他们应该还不知道刘厉一家骗婚的事情吧,我说,“我自己做的事情我一人挡,你们觉得我出轨找情夫那就是,觉得刘厉是我杀的那也是,我知道你们不信我,从小到大从来就没有信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