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淮生帮我包扎好伤口后突然问我,“你跟你老公是怎么认识的?”
我甩开他的手,有点儿不耐烦,“你问这个干嘛,人现在已经不在了,提他有用么?”刘厉是我一辈子无法愈合的伤口,虽然这么说有点儿矫情。
“只是觉得你老公比较惨,竟然娶了你这么泼辣的女人!”他抬起头目光带着几分鄙夷,我笑了,谁会知道我在刘家一直都是好媳妇好儿媳的形象,如果没有这个男人的突然出现,我也许会和所有普通女人一样结婚生子,在诸多柴米油盐中相夫教子得过且过,当然前提是刘厉没有喜欢男人。
他没有继续说话,他刚才给我包扎时我的目光一直在他的手指上流连,他的左手如今只剩下四根手指了。
很快就穿过了最后一个树林,我问他,“你一直都住在那里么?这么远的路你究竟是怎么做到来回自如的,说实话,我现在非常累,我想休息。”
他说,“每晚都有阴车,怕你坐不习惯所以就改步行了。”
我呆呆的望着他,“你为什么不早点说,我既然能够接受你是鬼这个事实,阴车这种东西对我而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想到瘫软的犹如面条的双腿便觉得一阵烦躁,这一次走的路大概抵得上我这一个月还有余。
我也想过,我究竟是拥有怎样一颗毒蝎心肠才会接纳眼前这位杀掉我丈夫的男人?我不知道,但是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不断的牵引着我。
走到公路时,终于迎来了黎明,天空露出了鱼肚白,空气虽然有些冰冷,但好在清新自然,这是在大城市无法感受到的。
“陈雅兰,你给我听着。”林淮生突然开口说道,我朝着他的方向看去,他继续说道,“不管以后发生什么请你务必记住,除了你自己,任何人都不能相信。”
我不懂他突然对我说这番话的真正含义,我说,“那么你哪,也不能信?”
“当然。”他紧闭着嘴唇,对着不远处的车辆招手,“现在先去办你的事情,等回来以后另做打算。”
一辆银白色的面包车行驶过来,径直停在我们跟前。
“你们去哪里啊?”司机这才开口说道。
“去林场警察局。”我说。
“上车吧,坐后面。”
林淮生拉着我直接上了那辆面白车,车里坐着一对夫妻,开车的人是个大叔,大叔问道,“你们是情侣吧,是去爬山看日出了?”
我刚想解释,就被林淮生打断,“是。”
他冰冷的目光落向窗外,一排排笔直的梧桐树在眼前转瞬即逝,我想说话,却被他一个严厉的表情震慑住。
期间车内一片安静,那对夫妻正闭着眼睛睡觉,我忍不住发出一声咳嗽,那个女人猛地惊醒直直的看向我,眼神里有我说不出来的怪异。
下车时司机突然提醒我说,“你们以后还是少出现在这里,那里据说有很多冤鬼,经常索命,好多情侣去看日出都死在山上了,你们是命大啊!”
我吞吞吐吐的应声道,“谢谢。我们会注意安全的。”
下车以后,我想起刚才在车上被司机追问的事情,我看向林淮生,“你什么意思啊,谁跟你是情侣,我一个大活人找一个鬼,开什么玩笑!”
“闭嘴。”林淮生突然无奈的摇摇头,片刻开口道,“那个司机恐怕活不了了。”
我疑惑的看着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这人嘴巴怎么这么坏,人家好心带我们一程,你还咒人家!”
“刚才坐在旁边的那对夫妻是鬼。而且是吃人的鬼。我说司机活不了他就活不了。”林淮生说着瞪了我一眼。
“你刚才在车上怎么不说!”如果真的像他说的那样该怎么办,那位大叔面相慈善一看就是好人。
“别人的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气急,“你这人!林淮生,你怎么这样!”
“我怎样?”
“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认识你!”一想到那个司机会死,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可是车子早已走远,即便是追也追不回来了!
“你生什么气?”他开口,“多管闲事的坏习惯要改。”
我气急,“我们明明可以救他,就因为是陌生人所以死活对你来说无所谓?”
每次想跟他心平气和的讲话我都发现自己做不到,没说两句便会吵得不可开交,最后索性也就什么都不说了,我性子一直很急,在刘家一直以来树立的温婉形象我一点儿都不喜欢,可是人啊,有时候不得不为一些事情伪装自己麻木自己。
我沉默的站在路边,一辆辆私家车飞快的从眼前行驶而过。警察局这个时候还没开门。
那几天被囚禁在地下的事情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似的,我紧握着那份资料的手掌有点儿麻。
“你困的话就找个酒店休息吧,我自己可以解决。”我说。
“我和你一起。”林淮生又说。
“你还真怕我跑了?”其实我心里早就有了别的打算。
“你的那点儿小心思我全知道,陈雅兰,不要试图挑战我的极限。”林淮生冰冷的看向我,“你就算找警察,也没人会救你,只有我说结束我们才能结束。”
那双漆黑的明眸让我感到恐惧,我说,“我不知道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我来警察局的目的不是应该跟你说过么!”
他在怀疑我,虽然我的确是那么打算的,等到了警察局就报警,指控林淮生的所有罪行,可是我应该怎么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