鹏城入夜,月光倾洒在山间已是一片清幽。
山间灯火鼎盛,人山人海预示着又一场令人热血沸腾的征程。
今夜据说是东尼娅对战车国内职业队选手的汽车赛,非官方,在鹏城山上进行,微凉的天气里山脚下已经零星燃起几处篝火,配合上青年汉子们的起哄喧哗声,令整座山间充满了沸腾之意。
阮振华的车子停靠在山脚下五百米开外的距离,一处丛林隐蔽的小路上,中野太郎已经勒令止步,他并没有急于做些什么,而是兀自沉吟开来,这场行动他已经计划了多日,依照他的勘察,这个卫笙回国至今,对于防范的确越来越松懈。
暗中保护她的人绝不超过五个,但个个都是身手矫捷的专业保镖,这层专业,绝对不亚于黑水公司训练出的保镖,他知道卫笙的过去,包括当年拜入曹作津门下,又改投黄阁章的过去。
不过随着黄阁章去世,她能仰仗的也只有孔占东了,对于这一点卫笙似乎从来也不藏掖,所以中野太郎理所应当地认为她在仰仗孔占东的庇护,才敢对他如此大胆。
包括她派人斩了中野太郎于鹏程跟踪她父母的下属的手指。
但孔占东能护得了她一时,却护不了她一世,只要布局妥当,做到出其不意,她是插翅难飞。而在她死后,这件事需要一只代罪羔羊,承受千夫所指以及孔占东的矛头,这个人就是阮振华无疑。
而眼下,围猎就要开始,他却突然觉得一切有种难以言说的顺利,即便在围猎开始以前的确不该出现什么太大的阻碍,但这就像是一种直觉,游历在生死边缘的直觉。
中野太郎即便在组内因冲动鲁莽臭名昭著,但他认为敏锐的嗅觉和聪明的脑子自己起码该具备其一,否则没有资格活到今天。
就在他犹豫不定时。
“中野先生,一旦失败,我担心对方会怀疑到我的身上,依我看,这件事还是就此打住吧。”阮振华目光炯炯地望着山林方向。
中野太郎则转目望了他一眼,“在下千里迢迢来到贵国,为助阮先生一臂之力,怎么箭在弦上,您却畏惧了?”
阮振华微微拧眉,眸光复杂地望了中野太郎一眼,坦言说,“不瞒你说,前几天我已经私下见过卫笙,现在我倒是觉得留在佩琪信尚有机会,要是真这么做了……后果不堪想象啊。”
中野太郎顿时下巴微扬,“阮先生已经见过她?那么你有没有将我们的打算告诉她?”
阮振华摇头,眯眸说,“当然不会,以她的为人,我还真怕她做出斩草除根的事来,现在的年轻人,初生牛犊不怕虎,做事太有几分狠辣……中野先生,我还是决定这件事就此作罢,这个风险我阮某人可担待不起。”
说着话,他就已经挂下倒档,打算回程。
那方坐在副驾驶位的中野太郎动也不动,身后座位上的两名下属却已是掏出枪支,用那枪口顶在了阮振华的后脑上,冰凉的触觉瞬间渗过头皮,直达心底。
中野太郎饶有兴味地盯着他打量,这群z国猪除了自相残杀,最擅长的还要畏首畏尾,贪生怕死,果然不堪重用。
他笑说,“阮先生不必惊慌,只是为了这件事,我们已经筹备了多时,现在放弃你难道不觉得可惜吗?嗯……我建议照计划进行。”
阮振华大惊失色,用眼角瞟向身后,故作镇定地冷道,“中野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方中野太郎已是打开车门,缓缓走下车来,掏出香烟打火点燃,“这件事,恐怕没有阮先生迟疑的余地了,我的人已经布置在山间,今晚,我要让她——插翅难飞!”
无论是中华公园的使用权,还是卫笙胆敢对他做出的羞辱性举动,他都要履行当初的诺言,成为不了朋友,那么对方就该做好成为他中野太郎敌人的准备。
阮振华已是急的额头冒汗,冷冷道,“如果中野先生执意这样做,也不需要你我二人等在这里!我们可以回去,让你的属下去做不久行了?万一被他们反击,万一惊动了警察……”
中野太郎鄙夷地望了他一眼,直觉这个男人事到临头,已经被吓破了胆,“阮先生,在下第一次杀人是在十七岁那年,我在大阪的游戏厅外,当街捅杀了一名与我发生冲突的男性青年,恰好那天被行车路过的五代目看到,他欣赏我的狠辣,亲自将我从警局接出来留在身边,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阮振华的头脑此刻似乎已经难以运转,他望着前方山脚下炸响的气枪,知道比赛已经开始了。
“代、代表你们五代目手眼通天?”
那方中野太郎闻言挑眉,淡淡笑道,“忘了说的是,在那以前我就加入了山口组,可惜只能作为边缘人物,即便付出再多的努力也难以接近权力的中心,所以我在当时了解到五代目每个周末的下午都会到大阪川岛组开会的时候,用了四周时间观察他的通行路线,做下了这个可能赔掉我整个人生的决定。”
“在下希望通过这个故事告诉你的是,如果你畏首畏尾,恐怕永远也达不到自己想要的目的,结果只能赔掉你辛苦打下的多年基业……”
阮振华眸光闪闪地望着他。
——
冷空气已经在夜间悄然降临,带着些海风的湿咸,于山间拍打在仍旧繁茂的树叶上。
树叶沙沙作响,在车灯下婆娑摇曳。
一辆炫酷至极的法拉利f50夹带着凛冽而又悦耳的发动机轰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