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侧妃准了她的假,趁着景珏不在院中的时间,她连忙简单收拾,就叫人备了车,直奔宁家。倘若叫出不得门的景珏知道,她要大摇大摆的出府,只怕是不能同意。
马车奔走在京城宽阔平整的青石道上之时,宁春草心中恍若钻出笼子的飞鸟一般,欣喜又略有不适应的忐忑。
宁家人接了信儿,竟然全都恭恭敬敬的等在二门处。
只除了出外谈生意的宁老爷不在家,就连宁玉婠都到场了。这阵容,倒是叫宁春草大为惊讶。
“呃,那个今日只有我一个人回来,世子爷他并未同行。”
宁夫人连忙上前,亲昵的拉住她的手,“你回来就好,你回来就成了!都在京城住着,你若是得空。当常回来看看,苏姨娘十分想念你呢!”
被点了名字的苏姨娘颔首嗯了一声。
宁夫人不满道:“见了自己的女儿,怎的连个笑模样都没有?这般冷冷淡淡,你也是个做娘的?”
苏姨娘连忙摆上笑脸,看向宁春草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温软。
宁春草冲她笑了笑,自己的手被宁夫人紧紧握在手中,毕竟家人家仆都在这儿聚着,她不好不给主母面子,甩了主母的手,去亲近苏姨娘,岂不是打主母的脸么?自己走了,吃苦受委屈的,还是苏姨娘。
想来苏姨娘比她更通透,只冲她笑了笑,便低头又退到一边,一点要抢主母风头的意思也没有。
宁夫人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来,“别再外头站着了,知道你能回来,合家都很高兴,给你备了你最喜欢的席面。”
一行人正往里走着,宁夫人却忽而想起了什么,“哦,对了,你刚回来,还没有见过圣上赏赐下来的东西吧?在祠堂里供奉着呢,你快去叩拜!”
不由分说,她拉着宁春草就往祠堂里去。
宁家的身份地位,自然打听不到宁春草比她们更早就得了赏赐的,也不会知道宁春草的赏赐可是比他们得到的更精心的多,但凡能用到玩儿到的,几乎没有落下的。
但宁春草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惹得宁家主母不愉快,十分顺从的就入了祠堂,叩拜行礼。
这在以前是不敢想的,祠堂只让嫡出的孩子进去叩拜。先前连嫡出的女儿都不行。如今倒是连她这个庶女都让入内了。
果然规矩还是由人来左右的啊。
一番礼节之后,众人才聚到花厅里。无干人等都被打发下去。宁家唯一的儿子也被打发到前院。
花厅里只剩下宁家主母,苏姨娘,和姐妹三人。这气氛,就变得有些奇怪了。
宁玉嫣和宁玉婠,总是时不时的看向宁春草的脸,宁玉嫣刚见她的时候那表情,就恍如见了鬼一般。若不是宁玉婠狠狠掐了她一把,她不知要将那表情僵滞多久呢。
一向在宁春草面前十分嚣张跋扈的两姐妹,今日却十分收敛,乖巧的如同幼猫一般。
觑向宁春草的眼神都带着忐忑的小心翼翼。
宁春草在她们看过来的时候,会冲她们微微一笑。这意味不明的笑容,却更叫她们心里骤然打鼓。
宁春草回来的早,还不到午饭的时候,桌子上摆了瓜果点心,甜甜的香味儿溢满花厅。
宁夫人略带讨好笑意的和宁春草说话,宁春草多半时候都只用一个单音节的“嗯”来回答。
宁夫人却一点不在意她的冷淡敷衍,没看见她脸上还摆着笑容呢,这就不错啦!
奇得是,一向不知轻重的宁玉嫣这会儿也没敢露出一点儿不屑不满来,反倒坐的端端正正。低着头,恭敬之外,更添些畏惧之意。
小女儿这真是长大了呀?宁夫人虽惊叹于宁玉嫣的改变,但更多的是欣慰。
“我难得回来一趟,也想要多和自家的姐妹亲近亲近,母亲若是不介意。不若叫我跟二姐姐,四妹妹一道在院子里闲走走吧?”宁春草忽而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
宁玉嫣听闻这话,不知怎的,就是一抖。
宁春草侧脸看过来,朝她微微一笑。宁玉嫣几乎被吓得跳起来,宁玉婠却紧紧拉住她的手,冲她比口型道:“冷静。”
宁玉嫣白着脸,吞了口口水,心中忐忑,手心冒汗。
宁夫人见宁春草愿意主动亲近姐妹,心中自是高兴非常,连连点头答应,“去吧去吧,你们姐妹年纪差不多,说起话来也不觉得乏味,倒是比叫你听母亲啰啰嗦嗦有趣的多。”
苏姨娘也诧异的看着她,原本以为她会想要和自己单独说说话,不曾想,她倒是愿意跟先前一直欺负她的姐妹在一起?
宁春草笑了笑,“母亲怎会啰啰嗦嗦呢?母亲的话都是金玉良言,我不觉得无趣。只是良久没有好好和姐妹们相处了,这心中也是思念得很。”
她说话间脸上分明带着笑容,语气也十分温婉。可不知为何,听在宁玉嫣耳中,却硬生生带了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直听得她颇有些心惊胆战。
宁夫人笑的合不拢嘴,高兴的打发她们三人去院子里走走。
秋日天朗气清,阳光耀眼。湛蓝无暇的天上。连朵大点儿的云彩都没有。院中的花花草草盆景摆设都被阳光涂抹出明媚的色彩。
就如同宁春草此时脸上明媚的笑容一般。
她的脸是那般白璧无瑕,莹润的皮肤好似吹弹可破,阳光之下,甚至能看清她额角淡淡的细碎绒毛,可就是看不到她脸上有丝毫受过伤的痕迹。
这绝对不是涂脂抹粉就可以做到的。她清透的皮肤看起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