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刻钟,太医离开,太子赏赐,转瞬之间她便成为了这储宫中的女主子。就是这么一个孩子,竟比昨晚上皇帝寿宴的口谕更值钱。
余香整个人都木讷讷的,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个真相,她打算过两日,自己悄悄溜去太医署,寻个靠谱些的人重新瞧瞧。
“时辰不早了,眼看着就要到午时了,您还不快点去。再晚些,就是要行刑了。”看着太阳逐渐升高,余香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孟存菲即将行刑,而太子却还站在自己眼前。
最终,太子还是在孟存菲行刑前赶到了囚场,身后跟着达公公,怀里捧着一壶毒酒。
这是余香的心愿,便也是他的心愿,他是一定会来达成的。
“臣叩见太子殿下千岁。”行刑的臣子前来跪拜,太子殿下一挥手,便有侍卫将其拦在身后。
“殿下,这是要犯,即将行刑,您不能救她啊。”臣子吓得要命,大声高喊。
谁都知道这是太子良娣,自然担心太子此次是来劫囚。
“太子,您是来救妾身的吗?您相信妾身是冤枉的对吗?”见到太子的身影,孟存菲凌乱的发丝间透出一丝惊喜的目光。
“我只是来送你一程。来世记得,你欠了天宁一个人情,她心善,不忍看到你遭受五马分尸之苦,让我带来一壶毒酒,让你死得舒服一些。”太子如此说道,派达公公送上了毒酒。
孟存菲大惊,拼命摇头道:“就是那个贱人陷害我,那些词儿都是她教给我的。太子殿下,您得救救我,不然您会后悔的。”
在太子眼里,孟存菲这个样子显然是疯癫所致,无可救药。长叹一声,最终下令,达公公便将毒酒灌入了孟存菲的喉咙。
“天宁对你已是百般仁慈,本宫一个外人看得都不忍,你何故如此陷害于她?若不是她,你以为今日躲得开生前的车裂之刑吗?王大人,行刑吧。”太子如此说道。
那姓王的臣子应了一声,连忙下令行刑。
可此时再看孟存菲,却是早已咽了气。
孟存菲死了。她死的时候瞪大双眼,七窍流血,看得太子心里发寒。
虽说谈不上有什么多深厚的感情,可到底也是同床共枕过,现如今就这么死了,也是着实令人不舒服的。
“太子爷,咱们回吧,那马匹都备好了,这儿忒血腥,别看了。”达公公凑到太子耳边这么说道,眼睛却也不愿意再瞥向身后一眼。孟存菲的死,是达公公早就料到的,这宫里面向来容不下目中无人的女子,谁也不会例外。你若是不将他人放在眼里,那别人自然也不会把你放在眼里,哪日得了机会,暗中捅你一刀,你便死定了。
这孟存菲便是最好的例子。
太子点点头,转身走下行刑的台子,见到有宫侍牵马,将那马车上的绳索捆绑在孟存菲的四肢上。
如此残酷的刑法,究竟是被谁琢磨出来的太子想不明白,能够想出这样刑法的人,心里该有多么阴暗?更让人心寒的是,执行这刑法的人,却是他的父皇。
太子的脚步再快,终究抵不上马匹的四条腿快,待他人即将走出刑场时,只听见身后群马嘶鸣,“嘶啦”一声,有许多沉重的声音滚落在地。
他无需回头也想象得到这场景有何等血腥,又是有何等残忍。
“王大人,一会叫人收拾好她的尸首,焚烧过后装在一起送还给她的家人吧。”太子想着,纵然是烧成一把火也好,总比这四分五裂的残肢来得踏实。如若孟存菲的父母双亲见到她的身体碎裂成这个样子,又该如何承受得住?
“臣弟见过皇兄,你怎么没在储宫待着,跑这儿来做什么?”太子一出门,正遇上三皇子刘兴,他刚刚回宫,只觉得哪儿都稀奇,于是一个人四处闲逛。
“这里面是个什么地方?你说臣弟这么些年也没在宫中待着,看见哪儿都觉得陌生,你且等臣弟进去瞧瞧,而后一起随你去储宫坐坐。”三皇子探着脑袋往刑场的院子里张望,吓得太子连忙站到他身前,遮挡住他的目光。
“里面是刑场,刚有人行过刑,血腥的厉害,别看了,免得做噩梦。走,随本宫一同去储宫坐坐,为兄正好可以告诉你个好消息。”太子说话间,命人又去调派了一辆车辇,两人也随着那方向往前走,边走边聊。
三皇子笑笑,心道你这又是在瞒谁?昨夜孟良娣大逆不道,处以车裂之刑的事情宫里传遍了,我又怎会不知?不过是死前来看一眼,我又不会去父皇那儿告状,你瞒我做什么?
“皇兄有什么好消息要说?该不会是有什么宝贝要跟臣弟分享吧?”三皇子笑着询问太子。
太子点头道:“若说是宝贝,倒也真是本宫的宝贝。你皇嫂她,有喜了。”未满三月,照理说此时太子本不该大张旗鼓的到处宣扬,可他就是忍不住,他恨不得此时昭告天下这件大喜讯。
三皇子一愣,看太子的模样,并不似早就知道这个消息了啊,否则怎么会还是满脸兴奋,逢人便讲?昨天晚上那女人明明跟自己说,她已经有了害喜的症状,他纵然再不了解女人的孕事,却也知道这害喜是要在一个多月以后才会出现的,这期间,那女人竟然都没对皇兄讲过吗?不对,那女人既然能轻而易举地告诉自己,又怎么可能不先去告诉皇兄?这可是一个稳固地位的大好机会,那女人岂会错过?
“皇兄,这等好事你早就应该告诉父皇,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