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公公冷笑着瞟她一眼,放下手中工具,道“你确实应该注意!”
晓月吃惊的望着他,不知他何意,但见付公公神色郑重不似开玩笑,追问道“此话何意?为何我确实应该注意!”
付公公注视着她,正色道“我问你,昨晚皇上离开椒房殿时,你在做了什么?”
“我……”晓月有点慌乱,昨晚趁皇上驾临,宫人纷纷候在殿外,厨房内无人,她便悄悄溜进去,想将太后交给她的五灵脂放入皇后药中,却发现熬好的药早被送入殿内,没办法只得再寻机会。待她走出厨房时,恰巧碰到皇上满面怒容的走出大殿,本来可以避开与他相遇,但晓月真的很好奇皇帝究竟什么模样?
于是故意低着头快步走过去,与怒气冲冲步下台阶的皇帝撞了个正面,皇上大概太生气,大吼一声“放肆!悦”
大殿廊下宫灯昏暗,晓月尚未来的及抬头看清他长相,便被突如其来的大喝声唬了一跳,触犯龙颜属大不敬,罪名非同小可,情急之下晓月忙跪倒地上,俯身不敢抬头,颤声道“皇上恕罪!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幸好付公公及时赶过来,厉声呵斥她一番,然后向皇上求情道“启禀皇上,这位宫女刚从太后宫中调过来,对椒房殿的规矩不甚熟悉,求皇上饶她一次吧!搀”
皇上武元彻听闻晓月曾在建安宫服侍太后,脸上怒气稍减,武元彻随身为九五之尊,却深知百善孝为先,无论他对待外人如何,对太后却是尽心侍奉,十分孝顺。
当然自幼在皇宫长大的付公公很是清楚这一点,所以才故意搬出太后,希望能助晓月躲过一劫。
所以现在听到付公公如此问,晓月倒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扯住他袖子摇了摇“付公公,晓月知道错了,昨晚若不是公公及时赶到,急中生智,及时出手,晓月恐怕现在都没命了!”
付公公轻嗤一声“少来这一套,还有,什么jī_jī鸡,我都成小鸡仔了!”
“不敢,不敢,公公你就算是鸡,也是晨起报晓的大公鸡……”晓月突然意识到说错话,忙掩住口,嘻嘻一笑。
“你这个丫头真是……真是越来越过分了,我警告你呀,以后不准自作聪明,幸亏昨晚的事被我撞见,若是被其他宫女看到,尤其是让那个铃儿,肯定会去皇后面前搬弄是非,到时我看你就真成了盘中鸡”付公公说着做出吃鸡腿的动作“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晓月忙向他福身一礼“谢谢公公救命之恩,晓月一定牢记您的教诲!”
本来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可是接下里发生的事令晓月意识到一切并未如她所希望那样烟消云散。
皇后生辰之日,一大早,宫中妃嫔女官及朝廷命妇依惯例前往椒房殿向皇后贺寿。
皇后头戴紫金翟凤珠冠,穿一身玫瑰红金银丝百鸟朝凤绣纹朝服,唇角含着淡淡笑意,端坐于大殿上,气度沉静雍容。
皇后微笑着说道“大家来的好早啊。都平身吧!”
众人齐声谢过皇后,按着位份高低纷纷落座。
这时,铃儿端了紫檀木托盘躬身走到皇后面前奉上,原来托盘内放着一串迦南香木嵌金福字数珠手串。迦南木本就名贵难得,加之质地坚硬,难于雕琢,而这串却颗颗打磨得十分光滑圆润,每颗珠子大小均匀,精雕细琢了嵌金福字,手串中央还缀了一块蝙蝠形税墨绿翠玉串坠。
“启禀皇后,这是太后娘娘为祝贺皇后娘娘生辰,专门派人送来的金福手串!”
皇后淡淡的瞧了一眼,随口说道“收起来吧!”便不再去看,侍立一旁的晓月留意到皇后眼中闪过一丝寒意,突然明白之前付公公的话“皇后看似与世无争,冷漠淡定,其实城府深,心机重,得罪她的人绝不会有好下场!”
隐藏最深的往往是最残忍也是最令人恐惧的。
这时,宸妃杜丽娘离开座位,笑盈盈的向皇后欠身行礼道“皇后娘娘,麟趾宫的芍药开了,三日后臣妾想设宴请皇后娘娘与各位姐姐妹妹们同去宫中赏花,不知皇后意欲如何?”
皇后凤眸微敛,端起茶碗,轻轻吹着浮于表面的茶叶,啜了一口,漫不经心道“多谢宸妃美意,本宫素来不喜欢花草,还是不去碍兴的好。”
遭遇如此冷雨,实在出乎宸妃意料,此前她曾数次向皇后示好,欲与她多些亲近,当然这一切完全是做给皇上看,不过,当着众人面,皇后竟然如此不给她留情面,向来恃宠若娇的宸妃脸上实在挂不住。
尤其时,当皇后当众拒绝后,坐在她对面的庄妃潘玉儿竟然噗嗤笑出声,发觉众人异样眼光,忙收敛笑容,取出丝帕假意擦拭脂粉。
宸妃尴尬的立在殿中央,一时间进退两难,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最后还是昭容贺兰氏起身为她解围。贺兰氏虽然地位不如宸妃高,但深得皇上欢心,而且,后宫所有妃嫔惟有她是椒房殿常客,皇后对她自与其他妃嫔不同。
皇后生辰,按理皇上应当临幸椒房殿,但这日宴会后,皇后盛装等候皇上驾临,却最终直等到内监传来的一道口谕与一副皇帝亲笔写的寿字。
当时晓月正准备为皇后卸去钗环,待传旨内监离去,皇后突然将面前所有珠宝首饰推倒地上,大声吩咐道“云儿,拿太后的金福珠串。”
云儿是专门负责皇后钗环首饰的宫女,听到皇后吩咐,马上快步走进来,打开梳妆盒,脸色倏地惨白,惊呼道:“珠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