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想天开!”秦惟庸打断晓月,冷漠的目光利刃般扫过她脸上“你以为在后宫之中,有守得住的秘密吗?宫中女人众多,口舌是非无时不在,仅凭你们二人就想瞒过所有人,顺利平安的生下一个不该来到这个世上的生命吗?老朽入宫侍奉十几年,见过不少宫女因为耐不住寂寞而以身犯险,她们当中也有生下孩子,却无力抚养,只能眼睁睁看着孩子被扔进暴室自生自灭,甚至有的宫女为了保住自己性命,不惜亲手扼杀襁褓婴儿……难道你想让她将来生下孩子后也要面临这样的人间悲剧才安心吗?”
“不要再说了!”铃儿突然大喊一声,晓月回头看到她双眼直勾勾的瞪着自己,大吃一惊,正要安慰她,却听她嘶声道“求求你,不要再说了!我不要孩子一生下来就被丢进暗不见天日的暴室,我不想被逼着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儿,我不要,我不要!”泪水如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极度恐惧与悲痛的双重折磨下,铃儿终于支撑不住,身体颓然瘫坐到地上。
晓月看着她,泪水纵横的脸颊苍白无力,眸光失去平日灵动的光彩,整个人如秋后落叶般簌簌发抖。晓月只觉得心中苦涩难辨,鼻子一酸,忍不住流下眼泪。
“铃儿,我知道这种情况,任何人都很难作出决定,事关生死,又关系到一条新生命的未来,谁都不可能保证做出的决定一定正确。秦太医的话固然有理,宫规森严,宫女在这种存天理,灭人欲的恶劣环境中,能平平安安的活到二十六岁,已属不易,更不要提冒着杀头的罪名,在宫中生养孩子,这简直匪夷所思,闻所未闻。但是,铃儿,有些话我不得不说,孩子不是你一人的,那个人也有权利决定孩子的未来,听宫里人说,迎娶吐蕃公主的使团三日后便会返回京城。到时,见到他,你再做决定也不迟,是不是?”
“可是……我,我怕……我怕他知道实情会抛弃我们母子。”铃儿满面忧色的说道。
“不会的,你不是说过,他对你关怀备至,情深意重,而且你们之间还有山盟海誓,他不会再这种时候抛下你不管,对不对?”虽然晓月也心存疑虑,自古痴心女子负心汉,能有几人做到尾生抱柱,宁死守候誓言,男人中更多的是见异思迁,始乱终弃,历史上类似陈世美,李甲之徒,不乏其数。大诗人元稹不也曾做过负心汉,却写了一篇‘莺莺传’来洗白自己,真是大言不惭,虚伪至极。
“真的吗?他不会丢下我,不会抛弃孩子!晓月,我真的好害怕,我好想生下这个孩子,想亲手抚养他长大,我不想滑胎!晓月,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晓月紧紧抓住晓月,如同溺水将亡的人抓住救命稻草般。
晓月心中不忍,郑重的点点头,认真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们肩上一面,到时你们好好商量一下将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