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空间里,唯一能够发出光明的就是架在墙边的火把,这些排列整齐的火把不知道烧了多久,火焰摇晃着散发出温暖。
“先不管那么多了,我们每人拿一只火把进去吧。”许天看了看四周毫无所获,都是黑暗,面前的甬道里发出的声响瘆人无比。
黑暗的甬道仿佛没有尽头,空阔的来风却对火焰造成不了一丝的影响。头顶密闭,上面是厚重的土层,掩盖了地下这般浩大的空间。
“也只有如此了。”棋翁附议。
前方有路,不走又能如何?
火把握在手上,许天走在第一个,细长的甬道顶多不过足够两个人并肩走。狭窄的道路两侧石头光滑整洁,像是没有人来过,却也不沾灰尘。
柔和的火光照耀着前进的道路,进入了甬道反而听不见风声,但是道路蜿蜒曲折,密闭而阴森。如果一直走在这样的路上,不知道是不是会发疯。
“卡啦”,许天踩到了什么东西,猛然止步。他这么一停,身后的财神差点撞上他,“怎么了?”
“有东西!”许天弯下腰,把火把靠近地面上的一团白色的东西,火光划过,许天皱了皱眉,“是骷髅。”
森冷的白骨让人一阵毛骨悚然,那东西脆得很,被许天一踩就断了好几截肋骨。其他的地方也有碎裂的痕迹,很有可能是其他人践踏过。跪求百独
“死人而且,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棋翁挥挥手,让许天继续走。
许天刚走一步,又是一声“卡啦”,他晃过火把,往前探着身子看去,满地都是白骨!绵长的、望不见头的甬道,堆满了白骨,薄薄的一层,却看上去无穷无尽!
“恶趣味!”财神不由得低声骂道。
他们踏在累累的白骨上前进,脚下不时传来碎裂的声音,就像是耳边金属摩擦,有什么在刮着心脏一样难受。
感觉不到阴风,但是他们的火把竟然在摇动,急剧地颤抖着,在前后两端都是黑暗的甬道中,悠长绵延的低语响起。
按他们的速度,应该已经走了不少的路了,可是一点到头的痕迹也发现不了,所有的路都差不多,也没有什么明显的标记。累累的白骨伴随着隐隐约约的絮语,许天一时心慌,额角流下了汗水。
“看到这个构造,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玩过的迷宫。”财神嬉笑道,脸上假装出来轻松的表情,他勉强控制自己的心脏不那么快速地跳动。
就算是他尽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人类本能的恐惧依旧缠绕着他,火光中他的眼神里瞳仁颤抖,脸色阴晴不定。
人都有限度,在逼仄的黑暗里,任谁都有心理压力。许天走在前面的速度已经降下来了。他看着黑暗中仿佛有鬼魅出没的前方,某处总有一种吸引着他同时又让他还害怕的力量。
“好厉害的设计啊,有这种技术,只是建造一个地宫,屈才了啊。”白骨没由来地感叹道。他似乎非常欣赏这个建筑师,要知道能在白骨的眼中够得上一个好字,也是非常不容易的,何况是这种赤裸裸的赞赏。
“阴森诡异,哪里好了?”
“你不懂,整个甬道都是用延绵不止的回旋结构组成的,这要求对材料和构造十分地了解才行,而且这个甬道的坚固程度也非同寻常。大师,不,天才之作!”白骨愈加赞叹。
许天敲打着甬道的墙壁,窟嗵一声,里面是空的?用轻质材料做成的?
心想着试一试,许天一掌拍在了墙上,强劲的掌力在墙面上消于无形。许天的手臂却震得发麻,差点后退一步。
“你在干什么?”
“试试这墙壁是不是真的结实。”许天尴尬地回答。
白骨的声音流露出一种可悲:“在里面不要随便瞎动,触发了什么机关,就连我也救不了你。外面的设防虽然已经很严备了,但是为了防止有人懂得阵法而入侵,他们在里面也不会松懈的。你要时刻注意。”
“喂,那你有没有看看多久才能走完它。”
“快了,还有一座桥就到了。”
听白骨的话,许天加快了脚步,后面跟着的两人也步履矫健。这鬼地方还是早些出去的好。
终于,又拐了一个弯以后,他们看到了前方的出口,通向外面的空间。不再是逼仄狭窄的甬道,火光照耀之处都很开阔。
但是透过火光细细地一看,脸色又变化了。
这个空间完全笼罩在阴郁黑暗的氛围中,除了正中央一个玄铁十字架和无数铁链构成的刑台,就只剩刑台下满是黑色粘稠液体的化血池。难以忍受的腥臭气味散逸而出,漂浮的白骨则象征着死亡。
刑台通向对面的只有一条宽约三尺的凌空走道,狭长的走道用血色地毯铺垫,阴森幽讳。
火光的范围只到桥头外半米处,走道另一端是什么他们就不知道了,许天的声音再次响起:“当心不要掉下去。”
许天这么一提醒,似乎惊动了整个血池,下方的血池开始翻涌不安,咕嘟咕嘟冒着泡。巨大的血泡升腾到极高的位置,然后轰然爆破,血水四溅,泼洒到桥上,血红的地毯铺垫,看不出血色的浓郁。
腥浓的气味却漾开来,叫人无端地恶心。
许天为了安全起见,不敢走走道,直接飞起,从天空过去。万一走过道掉了下去可怎么办?
棋翁和财神也照搬许天的方法,轻展身躯便飞了过去,不费吹灰之力。
他们走过了这一道关口,才真正抵达了地宫的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