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的精血与普通血液不同,乃是修士修炼时蕴养的血液精华,共分三种:眉间精血、心头血和普通精血,其中眉间精血和普通精血用于做法,而心头血则是元气所在。
以筑基期弟子修为,一次性耗费几滴精血,便已经承受不住,又何况曲笙用的是心头血。
最后三弹指,曲笙已攀上第二十四层,现在她面前的,是一层水纹、两道水刃、三道水帘、七道剑光、十二片鳞甲、十五道裂空之光、七十三根海牛针……她脸色煞白,几乎不见血色,心头更是出于身体的本能保护机制,半滴血都祭不出来了。
澄潮君自始至终未动的地方,在曲笙开始运用延时之力的这三十弹指间,他一直未停过放出法术,就在曲笙将要登上二十五层之时,他才缓缓露出笑容。
“对人类来说,最能击溃他们的,就是拼尽全力努力后,仍然会被至高的力量碾压为尘土,不过身为一名筑基修士,你的确让我玩得很尽兴,在这场试炼结束后,我不会让你毒发身亡,也不会让你的身体被低等杂碎亵渎……我会亲手了结你。”
他当做施舍般说出来,可曲笙还真感激不起来,她还有一弹指的时间,如果她不能登上二十五层,到时候那些法术全部解开延时之力,会将她轰得连渣都不剩,但是她努力了那么久,可不是为了给澄潮君同情的。
她是为了赢!
就算断成十二截,那只剩几寸的天运求索却一直被曲笙握在手中,就在澄潮君降下巨浪水压,准备曲笙致命一击的同时,这根短小的天运求索突然被曲笙丢了出去。
这根外表不过是一根不起眼的麻绳的绳子,在二十四层和二十五层中间从根部完全爆开,拧在一起的麻线分成细若牛毛的短线,而这些短线像是有意识一般连成了一根细长的丝线,那线头义无反顾地钩上二十五层的塔檐,而另一头则系在了曲笙的腰上。
最后一弹指,澄潮君的水压已经铺天盖地般地降下,曲笙却微微一笑,从二十四层直接跳了下去。
就在这瞬间,延时之力的规则终于失效,就像是慢动作一般,一开始的水纹爆开,水刃炸开,澄潮君之前放出的所有法术依次展开威力,但这些威力全部挤在高塔周围,妖力之间相互作用又相互抵消.
就在这些法术之间互相斗得你死我活的时候,曲笙已经落到第一层,那根细细的天运求索或许是因为运道加身,或许是因为实在太细,竟能穿梭在那些法术中间而不被波及,而曲笙落地的一刹那,也以惊人之姿再次飞了起来。
澄潮君这才知道曲笙的目的:“被这人类钻了空子!”
高塔附近的法术乱做一团,她却随着天运求索的轨迹灵活挪动,娇小的女子身体仿佛纤细的雨燕,从下方曲曲折折地飞向天空。
就在澄潮君要再次放出法术的时候,曲笙的手——
终于摸到了第二十五层高塔的边缘!
就在这刹那,所有法术都在她身后烟消云散。
“我过关了!”她另一只手也攀上了二十五层塔檐,然后身体灵活一翻,终于站在了塔檐之上,遥遥与澄潮君对视。
她的眼睛无比明亮,透露出自信,以及因为挑战了自己而产生愉悦心情。
澄潮君没想到曲笙竟然诱使他施放法术,最后再利用延时之力的规则让这些法术互相作用,最后成功穿过法术的缝隙,达到了二十五层。
这里面当然有运气的成分,但如果没有精准的计算和能舍出命的胆子,这个计划无法完成。
更何况,运气本身就是实力的一部分。
澄潮君不再看轻这名人类,他整了整衣饰,而后道:“你做得很好,我输了。但是,解药不能给你。”
曲笙愕然,七阶海兽乃是大能,怎么可能说谎?
“并非是我不想给,而是因为昶君用一样东西从我这里换走了解药,那便是这个关卡本来的规则——你本来应该打到五十层,是昶君将塔层降到二十五层,但代价是,你所需的解药只有在第四关才能拿到。”
这么一说,似乎就恨不起昶君来了。
“既然这样,请澄潮君送我去下一关吧。”曲笙暗自算了时间,澄潮君这一关过得算快,只用了不到一刻钟,这么来说,她还可以用半个时辰通过昶君那一关。
“人类,难道你不问我昶君为什么这么做?”
曲笙:“……”当然是因为赶时间啊!你的命只剩半个时辰你试试!
但是面对的是海兽大能,曲笙能屈能伸,忍气吞声道:“那么他为什么这么做?”
“海兽对人类没有什么好感,除了蓬七郎那种没心没肺的,就连清夫人也被人类害过,但只有昶君……他既爱人类,也恨人类,所以他这一关,你要心中有数。”
曲笙一愣,这位海兽大能是在点拨她吗?
“谢过澄潮君。”
不过澄潮君仍是冷眉冷眼,他也开启了一道水门。
曲笙进门之前收起了天运求索,将其重新放回储物袋,这场硬仗打完,曲笙只有一个念头——
夏道友炼的绳子,还真是结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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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水门之后,自然有是一个虚幻空间,只是这空间未免太过真实,她正在海面上,天空阴云密布,下方海水浪潮汹涌,在那起伏不断的海面上,一艘大船正在迎风破浪。
昶君一直未出现,曲笙自然寻那船而去。
这是一艘军用船改造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