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劳德出门没走两步,就看到了迎面跑来的林克。? ?
“居然还在做这种无聊的举动。”格劳德一把揪住了林克的衣领,拖着他走向鲁贝利尔的办公室。
砰!格劳德一脚踹开了办公室的大门,林克被她随手丢进了椅子里。
“我说你不要太过分啊,”格劳德看着鲁贝利尔,“在房间里安监视器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觉得库洛斯不在了,你就可以随便欺负他的弟子了?”
“呲呲!”格劳德肩膀上的小猴子冲着鲁贝利尔呲牙咧嘴。
鲁贝利尔想了想,认真地回答:“你搞错了一件事。”
“嗯?”
“在和李瞬华打交道以来,被欺负的人一直是我。”
“噗嗤。”御姐格劳德忍不住笑了。
“看,你自己心里也清楚的。”鲁贝利尔摊手。
“咳咳,这不是理由,赶快把监视器给我撤掉!”
鲁贝利尔叹了口气:“你以为我是为了监视他吗?错,我是为了保护他。”
“?”
“他现在身体这么弱,又不说话。如果不盯着他,你不怕他死在哪个阴暗的角落吗?”
“呸!不要乱下诅咒!”
“这不是诅咒,是事实,”鲁贝利尔无奈地说,“你看,刚才不就出事了吗?”
“呃......”格劳德一呆,有张莫这个家伙在,也许确实需要专人盯梢?怎么这么别扭呢。 ? ”
“我总觉得你动机不纯。”格劳德皱眉。
“你真不信我也没办法。”鲁贝利尔把身子往椅子上一靠,显然是打算背这个锅了。
这种态度反而让格劳德放心了,她转身出了办公室。
鲁贝利尔微微一笑,保护李瞬华固然是第一要务,但如果能借这个机会挖掘出他和第十四个诺亚的秘密,才是两全其美的事啊。
......
夜深了,白天热火朝天的教团此时万籁俱寂,只有少数守夜的人员在走廊上巡逻,皮靴踩在光滑的地板上,发出喀拉喀拉的响声。
李瞬华的房间里,白发青年依然蹲在角落。照顾病号的亚连已经睡着了。
“看来今天也是这样啊。”
显示器里的画面一如既往,李瞬华好像从来都没动过。林克伸了个懒腰,揉了揉沉重的眼皮,终于还是挡不住睡意的侵袭,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黑暗中,李瞬华的眼睛幽幽地发着绿光。
“这个时候......应该都睡了。”李瞬华想。
感觉只是睡了一觉,醒来时已经到了这里。
自己的身上插着各式各样的滴管和测试身体机能的仪器,医生和护士忙前忙后,十几个人围着他一个人转,心率稍有不稳就会冲进来一群人抢救。壹??看书
身体里的血液变得驯服,不再是那种沸腾甚至灼烧的温度了。从专家们会诊的结果中,李瞬华知道了一件事:他已经不是使徒了。
似乎是采用了换血疗法,将自己那已经变成怪物的血液换出去了。
听上去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但手术过程中有三名医务人员死于李瞬华的血液。
朱爷动用了自己的秘术“治愈之蛇”,用消耗自己生命力的方法,治愈了李瞬华的伤势,并遏制住了换血之后身体的排斥反应,但老人也因此油尽灯枯。
又是大半个月地狱一样的日子,输液、打针、验血、验尿......
缩在名为“李瞬华”的躯壳内,李瞬华安静地看着身边的人为了这个躯壳拼搏。
很感人,他想,只是他们为什么要救一个一心求死的人呢?
为什么,要剥夺一个人死亡的权利呢?
身体终于稳定了,于是烦人的人也来了:科穆伊、鲁贝利尔、张莫、林克、格劳德,还有动不动就大呼小叫的护士......好吧,那是因为自己吐血了。
每个人都挤向他身边,争着和他说话,争着让他回答自己的问题。
科穆伊说,瞬华你终于回来了,我知道你很难过,但你放心好了,一切有我,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战斗了。
鲁贝利尔说,那个一路把你送回来的第十四人到底是谁?
格劳德则是告诉他,库洛斯已经死了,作为弟子,你要快点振作起来。
嘈杂的声音震得他心口疼。听小护士说,自己的心脏现在很脆弱,就像纸糊的一样。因此不耐烦了,干脆吐一口血,吓得他们不敢再吵闹了。看着他们吃瘪的样子,李瞬华心里很愉悦......当然吐血是因为真的挺难受。
李瞬华尝试过说话,可他长大了嘴,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于是他知道自己成了哑巴。
哑就哑吧,他想,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没必要追究,反正自己也不和谁想说话。
有很多人来看他,驱魔师、后勤人员、探索队员......有些是昔日的战友,来了以后二话不说就是一个满怀泪水和鼻涕的拥抱,把他蹭地满身都是;有些则是新人,大着胆子来看看自己的偶像,慌慌张张地呈上一个类似粉丝团的祝福卡就跑了。
李娜莉来看过他两次,看得出,小丫头现在很忙,也干练了很多,但一见到他还是会忍不住哭鼻子,哭完就坐在他旁边,给他削苹果。
克劳利也来过一次,这个内心还是孩子的男人,与其说是在看李瞬华,倒不如说是在凭吊爱莉亚迪的“遗物”,看李瞬华居然能看得嚎啕大哭,最后被小护士拿着扫把赶出去了。
李瞬华觉得很有趣,躲在名为“李瞬华”的躯壳后面,观察每一个人,他有一种类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