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锁端祥着纸上那些不认识的女书,边琢磨边说:“也许那俩强盗要找的‘宝刀上的秘密’,就在这张纸上。”
“啊?”平大民吃了一惊,歪头想了想,“你说的也许有道理,当时那个老道,把这张纸藏得很好,我却稀里糊涂,始终也不知道有什么用。后来自己也找不到了,却是包了针了。对了,我那回遇到过一对小情侣,很有学问。他们揭破了我,其实也是救了我。”
“当然有学问,我们是好朋友。”
“是吗?那可真是太巧了。”
“你们说奇怪不奇怪?”门外,传来苏小童的说话声。门帘一挑,苏小童背着一个草筐走进来,这两天,这个少年不再困守自家大院,与同村的伙伴们日夜泡在一起,性格逐渐开朗,整天兴高采烈。他进门后一看平大民和小耗子,将下半截话咽了回去,“哦,有客人啊。”
“你说什么奇怪?”小吴问道。
苏小童放下草筐,里面是半筐采来的药草,他有些神秘地对石锁等人说:“刚才,我在路上走,遇到两个过路的,他们向我问路,问完了路,又问我村里有没有来生人?我说,生人当然有,村里哪家来客人,也是平常事,最近还来了不少人呢,谁知道你问的是谁?他们又问,有没有进来受伤的人?我说,受伤的当然也有,现在村里就有不少伤号呢。你们说,这俩人问得奇怪不奇怪?”
小吴一听,紧张起来,“这俩人呢?”
“走了啊。”
石锁说:“快,派人去找这俩人,别让他们跑了。”
苏小童一听,觉得事情有些严重,不安地问:“我是说错了吗?”
“小童,这俩家伙很可疑,你应该把他们稳住,然后想办法回来报告,然后大家一起去抓住他们。这样鬼鬼祟祟的家伙,多半是坏人,这些天村里总出事,不应该马虎大意。”小吴责备道。
平大民和小耗子脸上现出不安的神色,问苏小童:“小兄弟,向你问话的这俩人,什么模样?”
“嗯……”苏小童回忆了一下,“个子都不高,一个长着双肉眼泡,一个留着一字胡。面相都不善,贼头贼脑的。”
“坏了,就是他们俩。抓我们的那伙强盗,他们闻着风找到村里来了。”
苏小童脸上一副懊悔,“哦,我也没想那么多,怪我了。”
“好了好了,”石锁笑道:“我估计着,他们俩如果是贼,是不愿意空着手走的,就象猫闻着了腥味,哪里会舍得远走?咱们可以再想办法。”
大家对于苏小童的幼稚虽然摇头,但他毕竟只是个半大孩子,而且自小娇生惯养,判断处事能力弱,也就不再苛责,忙着派人到外面打探,找了一番,一无所获,村里村外,哪里也没见到这两个向苏小童打听事情的人。
石锁说:“野猫专爱晚上偷腥,咱们今天晚上设下埋伏,村里村外,都布上套子,看看贼猫子们来不来。”
一听这话,青年们都兴奋起来,苏小童也摩拳擦掌地说:“我也参加,非把这俩家伙抓住。”
按照小耗子的指点,小偷要行窃的时候,一般要先踩点,有时为了谨慎,要踩一两遍,甚至两三遍,然后再躲起来观察,确定没有危险,才会动手。除非紧急情况,一般不会冒失盲动。因此,成大山和小吴,下午端了一盆带血的脏衣服,到小溪边去洗。想引诱盗匪现身。
然而直到把衣服洗净晾干了,也没发现可疑迹象,成大山嘟嘟囔囔地说:“贼在哪儿啊?也许是苏小童看错了。”
晚上,月亮爬上了柳梢。
村外的桂花树林里,都布上了暗哨,青年们有的爬上树梢,有的埋伏在山口,还有的隐藏在村内,一双双警惕的眼睛,把村里村外,都盯得紧紧的。
苏小童跟着石锁,趴在村外路边的一棵大桂树后面,看着远处黑乎乎的山峰,眼睛睁得大大的,生怕漏掉一点信息。石锁说:“你那样会把眼睛看酸的,到了真有情况的时候,反而看不清。黑夜里监视,主要是看有没有移动的东西。都知道狼虫虎豹眼睛尖,其实他们就是靠捕捉移动的影子,要是你一动不动,它们往往不会注意。”
“嗯。”
石锁想起一件事来,“你那个本家苏小五,还没回来吗?”
“没有,小五哥从小便不在村里住,我跟他虽然是本家,却也没什么交情,这回他跟着谭叔叔一起来,我估计爸爸也是瞧在谭叔叔的面子上,才高看他一眼。”
身后一阵脚步声,成大山从后面走了过来,苏小童扭头说:“大山,你怎么跑到这来了?”
成大山的埋伏位置,本来应该在小村的围墙外面,但这个小伙子趴了半天见没动静,有些着急,便走到前面来了,他走到石锁和小童身边,咧嘴一笑,“嘿嘿,俩毛贼……”话说到一半,苏小童猛地拉了他一把,用手向前一指。
石锁对于成大山自作主张擅自脱离岗位,有些不满,但这些年轻人只是一些热情高涨,但却没有纪律观念的农民,对于统一行动没有经验,也不好往深里要求什么,更何况以前自己便是这副样子,现在的成大山,活脱脱便是以前的自己。他挥挥手,正要让成大山隐蔽到自己身边,见苏小童神色有异,赶紧向前凝神观看。
月亮高挂在当空,远山近树,象披上了一层朦胧的白纱,从山口通过来的大路,看得清清楚楚,只见两个黑影,轻轻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左顾右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