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四人中唯一理性未消的人,锦华也被局面搅得脑袋快要爆炸——她一边阻拦着贺榕对高文轩的攻击,又一边照顾着奄奄一息的媛媛,而那个生死边缘挣扎的小姑娘始终记着仇,在锦华刚凑过去的时候,小姑娘便掐住了她的喉咙,手劲大得惊人,幸好小姑娘的手不大,否则真得出人命。
锦华咳咳了两下,把住了媛媛的手,高文轩被锦华的咳嗽声吸引,暂时冷静了下来,他眼睛余光瞥见小军阀家那恶毒的小娘们儿掐住了锦华的喉咙,当即就恼了,将贺榕反身摔到了石壁后,一手又去帮衬锦华。
场面在此时,可谓混乱到了极点。但也有几位闲人在,东皇太一面无表情的站在媛媛身侧,没有做出丝毫表示,而慕少秋三人此刻成了最大的受益人,慕少秋冷眼瞧着,没有阻拦四人中的任何一人,做好了渔翁得利的姿态。
锦华在高文轩的帮助下从媛媛手上挣脱了出来,她揉了揉发红的脖子,又同高文轩一起奋力按住了发狂的贺榕,高文轩更直接些,一手刀斩向了贺榕后脑勺。
这时,贺榕虽然没昏,但多少镇定了一些:“媛媛和孩子要是有事,我饶不了你们任何人!”
说着,又折身去抱媛媛,他整个人像被大雨淋湿,后背湿漉漉,头发也是湿的,但他并没有在意这些,他抱着自己的小妻子有几分恍惚,在这一刻起,他又重新的恨起荣锦华来。
媛媛半阖着眼靠在贺榕的怀里,虽然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但她知道,她是胜利,在贺榕吼出那一句话的时候,她意识到这个男人的身心都属于了她,她忍不住喜极而泣。
贺榕看见媛媛的眼泪,当即慌了起来,手忙脚乱帮她抹着泪,一边抹泪一边哄道:“别哭别哭。”
锦华同高文轩十指相扣,在一旁看着贺榕与媛媛二人,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相视一眼,锦华心有犹豫,目光闪烁不定。
高文轩则是有些心疼的看着她脖子上的淤痕,问道:“疼吗?”
锦华在他这一声问中沉默了许久,不晓得多久后,摇了摇头,低低回应高文轩道:“媛媛这次意外有古怪。”
高文轩点了点头,目光毒辣的扫了一眼慕少秋,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他在面对着锦华的时候,还是压低了声音,细语道:“有没有可能是慕少秋?”
锦华点头的同时又摇了摇头:“怕不止慕少秋。”
高文轩眼睛瞟了一眼满脸默然的东皇太一,惊奇道:“难不成还有那个东皇。”
锦华不是很肯定的点了点头,瞧着相拥在一起的贺榕和媛媛许久,终了还是没有说话。
方才在她看向媛媛的时候,小姑娘原本靠着贺榕胸膛紧闭着的眼,突然睁开了,乌溜溜的水眼睛里写满了得意,完全没有丧子的悲伤。
锦华又犹豫了片刻,抓住了高文轩的手,清冷的声音贴着高文轩的面颊传了过去:“那个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贺榕和东皇太一你我肯定挡不住,枪里的子弹若还够,就直接动手。”
高文轩惊讶她此刻的狠戾,想起她先前与自己推心置腹的一番话,不由有些纳罕,锦华看着他眼中的困惑,挪开了眼,又低低道:“我们不能平白地背黑锅,他们总归是个大麻烦,现在是动手的好时机,东皇定是要在我和她之间做一个选择。”
“那...小军阀?”
锦华扫了一眼贺榕,没有回答高文轩的话。
她回头皮笑肉不笑的看了一眼慕少秋,开口道:“方才穆先生可是对着媛媛小姐下蛊了。”
她说的一派正气,慕少秋微微变了脸色,这时候,媛媛的声音冒了出来,犹带呜咽的声音如泣如诉:“贺大哥!是荣姐姐,是荣姐姐!”
贺榕的脸已经被愤怒挤压的变形,他看着锦华,对着媛媛痛心疾首道:“傻丫头,她都那般待你了,怎得还问她叫姐姐。”
锦华微微一笑,知道自己想要避开的,终究躲不得。她心里清楚——摆在自己面前的路无非是两条,一条是同穆少秋联手,连带着贺榕一起干掉,另一条就是被贺榕的怒火吞噬,被穆少秋、贺榕、媛媛、东皇太一抹杀。
她相信,此刻的贺榕,绝对不会思量从前的关系,杀她也绝对下得去手。也相信对亲生骨肉都能狠得下心的丫头,根本不可能会放过自己。
清醒之中,有一点的悲哀,也有一点失望。
高文轩与锦华不同,他手上粘有血腥,不怕杀人,所以此刻已经起了杀心。
他愤愤看着面前的小军阀夫妻二人一眼,抓紧了锦华的手:“宽恕是有条件的,该心狠就要心狠,他们留不得了,只能杀!”
锦华看着高文轩杀气四溢的眉眼,决定好了的话突然如鲠在喉,怎么都说不出口。
而在此时。
穆少秋与贺榕,同时的动了。
果然,他二人选择了联合剿伐。
在窄小的立足之地中打斗,无疑是困难的。
高文轩一手护着锦华,一边同穆少秋等人搏斗,几人争斗辗转,招式惊险。
此处是神农架与南坡的地界,陡峭的崖壁像是刀削斧劈出来的,缠山蜷曲的是一条如同黑蟒似的溪流,名为沿渡河,河水水流湍急,在褐灰色的岩石上冲撞出一道道的白浪,恰是浪花淘尽,滚滚东逝,奔流不息。
高文轩一边小心的控制着自己的动作,一边留意着脚下的路,正面迎对贺榕与穆少秋实在是失策,如今他仍有一计,不过要以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