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心悸异常,她自荣姐姐去了北平,总有种不大爽利的感觉,心里有道声音告诉她,荣姐姐会出事。
白崇穿着一身浅色的西服,两只脚架在黄花梨的小桌上听曲儿,白家的事情如他所愿,家里的那个至高权威开始崩溃,他相信等不了多久,白家就会掌握在他的手上。
听着小曲,看看心心念念的漂亮姑娘,白崇满足的笑了,不过好梦不长,很快他正做着的美梦便被苏苏打破了。
“白崇,我有事儿跟你商量。”看着苏苏异常严肃的脸,白崇有些意外。
他不自觉将架着的两条腿放了下来,坐直了身子,揽住苏苏的腰身,柔声问道:“好苏苏,怎么了?”
苏苏叹了口气,虽然她知道白崇极有可能会生气,还是忍不住道明:“白崇,我要去一趟北平。”
白崇变了脸,他抓着椅子扶手,用了用力:“苏苏,你再说一遍,你要干什么?”
“我要去北平。”
白崇的两只手挪到了苏苏的手腕子上,他牢牢抓着苏苏,脸色铁青:“我不准你回去。”
“我觉得荣姐姐可能会出事。”苏苏眼睛澄澈。
白崇站起了身,将她禁锢在怀间:“姓荣的那娘们儿跟你没关系。”
苏苏皱起了眉,推搡白崇:“你说什么呢,荣姐姐她...”
攥着拳头,白崇在尽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怎么?你说一说。”
“没什么。”
“苏苏,你知道,我把你带出高家有多不容易。”白崇说着忍不住贴住了苏苏粉嫩的小嘴。
“我知道。但白崇,你不知道。荣姐姐她...是我的大嫂!”
白崇一顿,抬起头看了苏苏好大会儿:“你是说,你大嫂?”
苏苏点了点头,趴在白崇的怀间,紧紧地拥住他:“白崇,你是我的全部,可荣姐姐却是哥哥的全部。在北平的时候。哥哥来信说过。荣姐姐他会带回家办婚礼的,所以荣姐姐是我大嫂。”
白崇依然不甘心:“你怎么就知道,那个荣小姐就是你大哥口中的那个大嫂。”
苏苏松开了白崇。小跑进屋里,取出了一张裱在相框里的小照片,递到了白崇面前:“你瞧瞧,肯定是荣姐姐。”
白崇瞧着照片。心中一颤,别过了脸:“这不是荣小姐。苏苏,世上长得相像的人多了去了,荣小姐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的。你不要多想。”
“白崇...”
白崇尽力保持冷静,温和的将照片递到了苏苏手上,道:“苏苏。你累了,今天看书的时间太长了。去休息吧。”
“可...”苏苏还想说什么,被白崇一吻堵住,他霸道的不容置疑,撕咬她那两瓣小花,声音暗哑:“苏苏,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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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一凡手肘子撑在地上,稳着呼吸窥察面前荣锦华的神态表情,他是奸诈而老辣的商人,在察言观色上亦是老练眼毒的熟手。
高宽之死是这位荣姓姑娘的软肋,他老早就看出来了,现在细细观察荣锦华的表情,他找到了自己谋得胜利的关键——围着高宽做文章——虽然与高宽是拜把子兄弟,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当头还各自飞嘞,兄弟自然要明算账,更何况,他做的这件事对得起死去的好兄弟。
“如果一切可以重头再来,我还是会选择重新的认识他。”卓一凡留意着锦华的反应,故作深沉的唏嘘。
锦华垂下了柔美的眼帘,她那长睫毛上像栖落着一只黑蝴蝶,伴随着胸膛的起伏而在飞舞。
听了卓一凡的话,她心里越发痛惜高宽的离去,越发的忍不住痛责自己,囚在眼眶中的眼泪如同被扯断了的水晶链子,一颗接着一颗晶莹的珠子,从脸皮上滚落在地。
卓一凡瞅了一会,瞧见那张饱含忧伤的粉面儿,心里像被电击,轻轻一颤。
荣锦华苍白着脸,瘦弱的看起来像只单薄的纸风筝,小风一吹就能把人卷跑喽。
越瞧,卓一凡越发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个漂亮小娘们是个一指头都能戳垮掉的纸人,他平日里对长得好看又柔弱的小娘们极为心软,但这次他却矛盾了,思量再三,他在保命与柔惜小娘们儿之间,选择了前者。
这般心思一转,卓一凡便忘掉了手背上的伤痛,抄起匕首,猛地朝锦华白嫩的颈子刺去。
黑刃与白肉相抵,流溢出一抹猩红血色,在如雪的嫩肉映衬下,颇为刺目惊心。
卓一凡将匕首抵住她喉咙后,怎么都戳不下去了,他思想中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他既忍不住想疼惜美人,又想保命。刀子用力的时候,主张疼惜美人的那个小人跳了出来,刀子想要放下的时候,主张保命的小人又要他冷静,两个小人的拉锯战不停,在脑子里吵吵的头皮发疼。
感受到颈子上传来的刺痛,锦华逐渐从对高宽的幻梦中清醒过来,她瞧着卓一凡的动作,忍不住在心里骂这贼人卑鄙,同时也在庆幸,这个卑劣者是个不果决的。
不动声色的将刀片藏在指缝间,两只眼睛如同一台精密的仪器,她在脑中细细的分析着如何才能准确无误的划开卓一凡的颈子。
她先前对卓一凡抱着心思,以为能问出高家,但现下一番经历,却让她明白,高家总会找到的,但卓一凡却留不得。
卓一凡这人,目的性怕不会比她差,下手狠辣,非池中物,她既然招惹了他,那么,以卓一凡的性格而言,谈和是不大可能的。
卓一凡无意中瞥见荣锦华眼中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