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小金之死对蛊七爷是个打击,但锦华没想到,蛊七爷不但性格霸道,而且能屈能忍,是个狠人。他恢复了先前的奕奕神采,走在前方笑呵呵地带路。
没有看到预想中蛊七爷的失魂落魄,锦华当即心里涌起一丝不快,同时她心里也淀这不安,思来想去,心里越来越乱,索性最后盘算着到时候如何脱身的问题。一边思索,一边跟上蛊婆婆的步伐。
走着走着,锦华突然茅塞顿开,她知道困扰着自己的不安到底是什么了。
来这墓室,即便走的是程爷那帮人走过的路,这一路上无惊无险,未免走的太平静也太安稳了。
按理说,走洞穴已经很惊险了,现下应该更惊险些,但这一路走来…
太顺利了、
锦华无由打了个寒战,她习惯性的去摸腕子上的大青蛇,但腕子上摸过去,却是一片空荡荡。
大青蛇,怎得还没有回来?锦华心想着不免急躁起来。蛊七爷看着锦华情绪的变化,突然笑了起来,锦华不知这老头盘算着什么。
直道走尽后,显出了一个拐角。拐角处趴着一个光脑袋的死尸,脑袋壳上爬满了蛆虫,白胖的蛆虫在脑壳子里钻来钻去,这尸体已经到了化水的阶段,软塌塌的黑皮上已经溢出了红水儿。
看着挡道的死尸,锦华等着蛊七爷召出虫子出来啃食尸体,但蛊七爷这一次却直接走到尸体旁,大步横跨过尸体,蛊婆婆跟没瞧见似得也跟着跨了过去,锦华跟在蛊婆婆身后,看着蛊七爷投来不怀好意的笑容,不由顿住了。
一时过去也不是,不过去也不是。
蛊婆婆以为锦华害怕,便过来拉她,锦华摆摆手,看了一眼地上的光脑袋,心里突地跳了一下,她眼前突然冒出三年前在上海滩的场景,记忆中似乎有这么一个光脑袋…谁来着…
锦华一时想不出来,便也不再想,直接迈腿跨。
“啪!”腿腕子突然被一只冰冷的手控住,锦华心跳得跟打鼓似得,这一瞬间,她简直全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
目光缓缓朝下望去,锦华登时软了腿脚,那光头死尸偏偏谁都不抓,居然抓住了她!
锦华心里发狠,要抽开腿,但这死尸抓的紧,怎么拽都拽不开,蛊婆婆过来帮忙,锦华抬头对上了蛊七爷森冷的目光,知道一定是这泼皮干得好事。
蛊七爷用着只有他二人可以听到的声音,低低的对锦华说:“我知道,是你动的手,这次是教训,小金的帐我会慢慢跟你算。”
声音像刺针一样穿脑而过,锦华全身一颤,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她看向蛊七爷,脑子里突然乱成了一片浆糊…他…他是怎么知道的!
蛊婆婆也拽不动,有些无奈的直起身子,对锦华道:“你再试试,看能不能抬起来?”
锦华心里头一阵萧索,到时候她没有了利用价值,以蛊七爷的手段,她怕不止像高宽一样被喂蛊虫……
危机感顿时贴身,脑子里嗡嗡一阵鸣叫,锦华抓着手腕子不断摩挲。
这时候,突然又听到蛊婆婆的声音:“荣丫头,不要怕,抽腿试一试。”
锦华听到蛊婆婆的声音,知道她得先将这一谱事解决,她试着一抽腿,这一次刚用力就立马抽了出来,果然是蛊七爷动的手脚!
蛊七爷挑了挑眉,对她笑了一下,锦华身体一僵,刚抬起的腿又落到了死尸的手腕子上,这一脚下去,死尸的腕子烂成了肉泥,露出了森白的骨头架。
一路要恶臭萦身这是真的,这泼皮的性子,锦华这回可是真切体会了,他那人是自己难受也不让别人好受。
泼皮转身继续走,锦华跨过死尸,特意扭头看了一眼,一抹绿从死尸的脑壳子里窜出,不知道有意无意,这虫子特意在锦华身前顿了一下,看着那将高宽咬死的虫子,锦华恨不得一脚踩扁喽。
锦华正想着,那泼皮在前方,忽然莫名其妙的哈哈大笑,气得锦华牙根痒痒,恨不得咬碎银牙。
全身都漫着一股子尸臭,这股臭不断地提醒锦华,她面对的是怎样的风雨欲来,以及当那场暴风雨来临时,她将会面对怎样不可抵挡的恐怖。
高宽的声音一遍遍回荡在脑子里,如果有人用话语告诉他死了,她或许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可高宽是死在了她面前,她眼睁睁看着他被那只青色的虫子啃食,却无能为力,就像曾经面对荣家一样。
三年时间,她还是没有羽翼丰满到肆意保护想要护住的人,那个傻阿宽,明明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要保护她。
喜欢一个人真的有这样的魔力吗?
锦华摸了摸心口,脑子里闪过贺榕的身影,如果是她喜欢一个人的话,不会这样傻到为一个人放弃生命,因为喜欢的人,是会随着时间而变化的,喜欢这种东西太脆弱,经历不得风雨。
转过拐弯,锦华这才知道,程爷为什么拼了老命还要再次下墓,富贵险中求,此言不差,至少用在她面前的这番景象不差。
拐角的地上扔满了陪葬品,那些陪葬品,别说是程爷,连锦华自个看见了也眼馋,真把地上的这些东西拿市面上倒卖了,就算卖给识货压价钱的麦克,也能捞到不少,只可惜程爷无福消遣。
习惯性的想要蹲下,拿起东西鉴赏,手刚探出去,蛊婆婆盯了过来,拍开了锦华的手,呵斥道:“进来前说的话,你全忘了?这些东西碰不得,东西上有蛊!”
迅速的缩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