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万,”镜离指着最左侧那副迷魅的女子画像,目光有些迷离,“这是我母亲熬了许多个夜晚一笔一笔画出来的东西,若是我不缺钱,一副都不会卖……”
抬头,话锋渐利悦。
“……既然需要卖,少一分这笔钱又有什么意义?”
本来,用母亲追求者的钱完成自己的事情就不算光彩。
镜离眼神里透着的决绝让丹尼尔愈发痴惘,许久,他回神,放下手里的雪茄,毫不犹疑的写好一张支票。
“很抱歉苏小姐,你母亲……不是一个可以打折扣的女人。搀”
……
从狭小的窗口目送丹尼尔先生的车离开街区,苏镜离才眉眼淡下来,转身拿起桌上的手机给温熙荷打了个电话。
西餐厅离她母亲的公寓只隔两个街区,法国的秋天更冷一些,街道上已有萧索的迹象,招牌隐在一排法国梧桐树后,不算显眼。
镜离穿一双平底的驼色小羊皮靴,确定周围没有季凌凡的人跟着,推开了餐厅的玻璃门。
温熙荷和权斯乔正坐在不靠窗的角落里用着早餐,眉目张扬的女人和邪气不羁还故作乖巧的的漂亮男孩,即使处于异国他乡,仍受到不少的注目。
“躲开季凌凡的视线弄到那么一大笔钱,别告诉我你就是想请我们吃西餐?”熙荷搅着手里的咖啡,戏谑。
镜离坐下,微微扶额,把支票递给权斯乔,面上并不轻松。
似乎她一直忽略了某件事,某件季凌凡似乎一直刻意藏着她不让她知道的事情。
嫁给季凌凡,父亲保外就医,但是她哥哥苏镜允的消息他从来未多向她透露。
是因为东阿锦和哥哥之前的关系所以不愿插手吧。
直觉她应该亲自寻找她那鲜有音讯四年的哥哥,苏家当年出事都没有出现过的哥哥。
这件事虽然一直在她心底放着,但是由于在季凌凡眼皮子底下她出动那么一笔钱肯定会被他干涉,于是当苏珊阿姨说有人要买她妈妈的画,她毫不犹豫的便过来了。
“找一个人需要这么多钱吗?”
权斯乔接过支票看了一眼,微诧。
“找一个四年间没有音讯的人,而且还要查的没有痕迹,我觉得这笔钱可能不一定够……”
镜离轻叹口气,“反正你省着点花就是了,我直觉这件事没那么容易……”
说完,似是陷入什么沉思,垂着头搅拌着手里的咖啡,仔细看就发现动作是机械简单的重复。
目光空洞凝滞,大概是这两天神经绷的太紧,一时松下来,就陷入迷怔。
权斯乔视线触到她有些空洞的眼睛,久久没有说话。
……
镜离回到安插着季凌凡保镖的酒店时天色刚刚晚下来,她没什么胃口晚饭也没吃,叫权斯乔把她放到离酒店远远的一个路口自己走回来。
前脚踏入大厅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屏息出了电梯刷开房卡踏进房间,猛然就嗅到莫名的危险气息,抬眸,床边隐谧在黑暗中的高大身影站起身。
镜离惊的下意识就往门边跑,走了两步突然意识到什么,回神,把房卡插在卡槽打开灯里看清了来人。
“季凌凡,你……”
怎么会在这里?
格外英俊冷厉的男人,光影下五官邪魅的要勾掉人魂魄一般,周身笼罩在一种黑暗的焦躁的雾气中。
镜离看着他的样子,心下甚至怀疑丹尼尔在她手里买画的事情是否暴露。
只片刻心虚便否定这个想法,这里是法国,丹尼尔是个有家室有身份的商人,来买旧情人画作的事情必定做的密不透风,就算季凌凡想查也需要大量时间。
思绪还未定下,一股大力袭来将她甩到房间中央的沙发上。
男人居高临下的站着,眼神深深长长的落在她的身上,落在她晦暗不明的眸子里,像是要将她看透一般。
勾了勾唇,嗓音低沉喑哑,“看走秀要躲开我的人?”
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简单的女人,他怎么会相信她已经学乖。
镜离在沙发上换了个姿势,尽量让身体放松,态度却很强势,“想自己一个人在法国街头走走……”
季凌凡睥着她,一动不动。
波浪长发垂坠,微微遮住她半张精致的小脸。
五官低下来那么无辜,又尽显魅惑。
这表情,分明让他觉得接到她失踪的电话气急败坏立马赶到这里的自己就是个傻瓜。
伸手钳住她的下巴逼她对上他的眸子,声音暗哑,“季太太该做的义务履行不了就算了,还非要给我添这么多麻烦……”
镜离咬咬唇,视线动了动注意到桌上厚厚的一沓文件。
很突然的来了法国很多事情都没来的及交代吧……
心莫名就的软下来,微微低下头,一脸委屈的嘟唇,“我知错了,下次不这样了……”
又来这套?
软声软语的女人,季凌凡心弦一动,很明显的觉得压在胸口的那一腔窝火腾地就消散了,拧眉,试着重新聚起那怒气,却怎么也聚不起来。
深叹一声,薄唇自然而然的顺着还被他桎梏的下巴吻了上去。
镜离脸一红,也不敢动就任由他亲吻着,缱绻转侧中不由得圈上了他的腰。
许久,季凌凡放开了她,气息紊乱,手掌轻轻的抚拍着她的长发,沉声,“认错态度还不错,我去处理下文件,你累了先去睡。”
才不到七点……
镜离翻眼看他一眼,双腿往沙发上一抬躺倒在了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