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突然就想到温熙荷试穿的那件粉红色的裙子。
他觉得她要买那条裙子,是为了讨好尹昊?
她竟忍不住嗤嗤的笑出声来,眸子清丽漆黑深不见底,头发如海藻一般散在肩后,妖冶的得惊心动魄。
“季凌凡,你在找事吗?”唇上染了一丝凉意,声音都是浸着寒气的,“是因为东阿锦伤了画设计图的手,你心里不舒服所以没事找事迁怒于我?”
“你不会真觉得,我非要嫁给你不可吧?”
压着她的手微微一松,季凌凡眸子骤然一深。
许久,甩开她。
她曾是苏家的掌上明珠,乖巧懂事,单纯简单。
四年后,她其实是个很模糊的女人。
落魄,聪敏,漠然,刻薄,有时情绪失控像个dàng_fù,有时乖张胆小的像个孩子。
那份单纯简单藏得太深,可能自己都找不回来了。
像是带着许多面具。
没有一张是顺着他的心意的。
“你要是真有你说的这么洒脱,也不至于落到这种地步。”沉默地盯着她许久,他起身,揉揉眉心的位置,“你今天先睡客房。”
……
医院的走廊上,鹅黄色长裙的女人慢慢的走着,波浪长发利落的扎在脑后,手里提着水果篮子,娇俏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要回头多看两眼。
病床上,东阿锦微微闭着眼睛正在休息,右边的胳膊打上了石膏,脸色苍白。
听到门口动静,睁眼,她一愣,似乎没想到眼前的女人会出现在病房。
“没想到你竟然快来看我,”东阿锦笑了一下,起身靠在床头,看了一眼自己打着石膏的右手“抱歉昨天打扰你看婚纱。”
“是季凌凡先挑起的事端。”镜离坐下,将手里的果篮放到床头,“他们都说你的性情不会蛮不讲理。”
听不出她语气里的情绪,女人浅笑,脸上添了些生动明艳,一抹试探在眼里闪过,“那天看你认真在画婚纱,竟然有一瞬间觉得你很幸福……”
“可能那一瞬间我也觉得自己挺幸福。”
东阿锦一怔。
握着白色床单的手指微微收紧。
“其实……其实你明知我和他的关系,也知道他心里这辈子不会再爱上别人……”她蹙眉,声音里带着不解,“明知道这些,却表现得满不在乎,还那么认真的给自己画婚纱,不觉得累吗?”
“你说的没错。”好像早就知道会从东阿锦嘴里听到这么一席话,镜离并不觉得突兀甚至意外,眉眼淡淡的接下话,“不过也许因为我是个俗人,觉得嫁了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已然够凄惨的了,若是再顾影自怜自怨自艾,生活岂非一点乐趣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