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树林之中有处小土丘,而土丘的侧方则是一汪几十丈见方的池子,内中有一小亭子延伸道池中心,边上有假山怪石点缀,有山有水,让人一见心中就很舒畅。
凌静倚坐在木雕护栏上,手中拿着一些鱼食正往池中撒去,虽然天色渐晚,但以罗成眼力当然能看的很清楚,无数锦鲤在底下争相抢食,把池水搅的涟漪处处。
自从来到听雨阁后,凌静还未发一言,两位大老爷们也不好主动开口,便欣赏着美人如画,相顾无言……
凌静看着脚下的鱼群悠悠道:“罗盟主知道神州大地的格局从何而来吗?”
罗成回忆道:“罗某听逍遥剑庄的段老提起过,似乎是传世天神开天辟地,而后便是三王五圣兽支配神州,其他就不甚明了哩!”
凌静嫣然一笑道:“神魔之说由来已久,不过我等凡人怎可妄言鬼神,自有记载以来,神州便是五姓部落统治,分别是东北燕氏、西北陈氏、西南卫氏、东南图氏、和中州白氏,他们分别以五圣兽之图腾作为族中的守护,时移世易,这五氏有的残存至今,有的已然湮灭,不过部族制度却流传至今,也就是当下的都护府统治,神州从五千多年前开始便没有一统过,罗盟主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罗成光记这些氏族便头昏脑涨了,当然摇头表示不知,凌静便示意刘正道:“那就请刘先生为盟主分说吧!”
刘正闻言抚须道:“神州几千年来不乏文治武功的不世奇才,但都没有能一统神州,究其原因还是部族制度深入人心,就算旧有的氏族被消灭,便立即会产生新的强大家族统治,接着便是父传子,子传孙,且从古至今都是武人统治天下,也谈不上什么政绩,一旦天灾人祸,便是各州攻伐不休,老百姓实在苦不堪言。”
罗成听到这开始明白过来,这两位胸中颇有韬略,当然想让自己这个最有可能一统神州之人产生争霸的野心,那么届时两人也能水涨船高,他有些厌烦道:“那么两位的意思便是罗某要率领北禅寺的军队南征北讨,拼着死伤无数人的代价,将神州统一到石州的麾下吗?”
看到罗成恼怒的样子,凌静噗嗤一笑,指着水中的游鱼道:“罗盟主,你看这些鱼儿快不快乐?”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罗成只能耐着性子上前两步,看着争相抢食的鱼群,他愕然道:“也谈不上快不快乐,左右不过是生存下去而已!”
凌静收起鱼食,撩起耳边被风吹散的发丝道:“生存下去,说的不错,老百姓蝇营狗苟,每日所想之事不过是如何生存下去,就像这池中之鱼般,要是奴家几日不曾喂食,他们便要自相厮杀起来,到头来不是饿死就是流血而亡,何其悲惨!”
如此残忍之事在那红唇之间吐露出来,让两位男子都感到有些寒意,罗成摇头道:“可惜人可不比游鱼,要是妄自挑起争端,战乱一起,实非百姓之福!”
凌静闻言只是笑而不语,刘正便接话道:“恩公,其实就算你不来做这恶人,过不了几年大家还是会打起来的,用通俗的话来说,食物、矿藏等就那么多,这几年老天不作美,各地都闹起了饥荒,那么作为一州之主,如何才能让州内的百姓衣食无忧呢?最为简单的方法当然是发起战争,打的赢最好,可以在对方的领地内就地掠夺,打不赢的那方也没关系,反正人口大量减少,那么再忍个几年饥荒一过,便又是一个轮回。神州这几千年来莫不是如此,实在让我等心寒。”
“什么?竟是如此吗?”
罗成不可思议道:“那么各州之主难道不怕被对方消灭吗?他们怎会如此轻率行事?”
凌静答道:“倒不是各州的掌权者孟浪,只是如果没法把老百姓的这股怨气祸水东引的话,他们自己就要被洪水所淹没,反倒是打了败仗之后不过是赔些财帛土地而已,对方想要吞掉自己的话,其他势力肯定要从中干预,谁都不希望对方过于强大,这种互相扯后腿的事情古来有之,早就见怪不怪哩!”
罗成听完之后心情颇有些失落,自己为之奋斗的东西看来如空中楼阁般毫不实在,只是他也不是被两句话就能说服的,只是骤闻此言的正常反应而已。
刘正见罗成脸色数变,便长叹道:“刘某当年辅佐杨府主固然着重名利,但也是想将神州归于一方之下,那么老百姓至少能过上几年好日子。杨府主虽不如恩公宽厚,但雄才伟略绝不输于任何人,老实说他对百姓的疾苦比恩公了解的透彻的多,虽然手段有些不够光彩,但谋者无心,正是如此,刘某也绝不后悔跟过府主。”
罗成细细回忆过往,还真找不出杨啸天在哪一点上有愧于百姓,反倒是现在杨雪娆当政之后,洛京日益萧条,似乎跟当初所想有些出入,但这时下定论还言之过早,罗成谨慎道:“杨府主的为人罗某略有所知,他的一生都在谋略皇位乃至整个神州,说到底也是命运使然,为之奈何?”
凌静正色道:“英雄都是顺应潮流而生,如今罗盟主东有逍遥剑庄作为盟友,西控惠州,坐镇神州的中心,并且控制着通往洛京的重要关卡潼关,所谓长痛不如短痛,只要……”
罗成当然明白对方想说什么,无非是西进灭炎州,然后携大胜之余威将苍州连根拔起,那么最后作为盟友的雷州只能屈服在北禅寺强大的军威之下,但是打仗可不是儿戏,并不是每一步都能按照自己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