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了午膳,又歇了个中觉,待起来时,天色已然不早,丫头们围着忙乱了好一阵,又是沐浴又是梳妆,好容易才将身上收拾齐整。
“晚膳的菜色可都齐全了?还有那些个茶点,都好生检查一番,可别出了什么差池才好。”因着身边儿的人不可靠,明月的话也不好说的太透,不过桃红和杏黄都极机灵,早明白了她的意思。
“主子放心,御膳房那边儿早就交待好了,他们知道该怎么做事,若是伺候的不好,砸的可是他们自己的饭碗,掉的可是他们一家老小的脑袋,他们不敢不尽心的。”
由于各宫都是从御膳房里领份例菜肴吃食,每个主子都是有份例规矩的。康熙自然也有自己的份例,不过他的份例比一众妃子们高得多就是了,哪怕整个皇宫里的妃子们加在一起,只怕也没有他一个人的份例多。
康熙说是到她这里来用晚膳,那些吃食菜色其实真不用她费多少心,而且她就是想插手,也插不进去。御膳房早在几天前就排定了今日的菜色,别说这时候儿点菜,就是老康真想起点儿什么新鲜吃食,只怕吃到嘴里,也是几天后的事,要是让太皇太后知道了,还要落顿埋怨不说,这道菜一年半载的也别想再上桌儿了。
如今御膳房不过是照计划将之前排定的膳单儿做出来,什么人洗,什么人切,谁来掌勺儿,谁来装盘,那都是有规矩,要一一记录在案的,中间还要经过内务府一遍遍的核对检查,对外说是万一主子吃着哪道菜好,赏起来也有个依据,可谁又不明白里头隐含的意思?要真有什么差池,别说中间经手的人罪责难逃,就是内务府那起子查验的,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在这样严密的规矩防范之下,她别说插手,就是想提前知道那些提盒儿里装的什么都不可能,那些都是要当着康熙的面,才被允许揭开黄云缎包袱,撕了黄笺,打开盒盖儿的。若是在上桌前黄笺便损坏了,那这道菜也别上桌了,这一路上传菜的接菜的,都等着掉脑袋就是。
明月之所以这么郑重其事地交待她们,是要她们看好了御茶房送来的点心。既然御茶房里头的是自己人,那就没有不提携的道理,更何况他们今日的确伺候的不错,她愿意给他们一个机会。
所以今晚的晚膳,除了御膳房送来的康熙份例吃食,她还特意命御茶房准备了几道点心,都是她从空间里抄出来的方子,虽然他们头一次做,也许还不那么熟练,可胜在新奇。
只是提携自己人虽是好事,但若是一个不留神,被人在里头做点儿什么手脚,那可就哭都没地方儿哭去了,这安全问题可是重中之重,也让明月再一次感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这延禧宫清理干净,让她不必整日里防来防去呢?
明月这边儿还没感慨完,那边儿康熙就带着庞大的仪仗,前呼后拥地拐进了东二长街。如今丽妃被刚刚进宫的宜妃打了脸,那些个庶妃格格们也都安分了下来,不敢再打什么歪主意,别说偶遇,就是稍平头正脸儿些的宫女也被主子们拘得紧紧的,更没一个敢在这时候儿出现在这里给明月添堵。开玩笑,真在这时候儿点了宜妃娘娘的眼,以后还想不想在这后宫里头混了!
如今这延禧宫的奴才都想着怎么在主子面前好生表现一番,康熙的御驾刚刚踏进千婴门,报信儿的小太监就在明月跟前儿跪了一地。明月仔细打量了一下,果然没在里头看到小路子和小安子的影子,心中满意地点点头,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什么时候儿该在主子面前表现,什么时候儿该夹起尾巴,把眼面前儿的好处让给别人,果然是孺子可教。
她心里想着,面上却不露声色,随手发了赏钱,也不整装出迎,自顾的指挥着底下的奴才收拾屋子。因着没想到康熙能来这么早,屋里的摆设家伙还没归置齐整,她总不能用这半拉子工程来迎接康熙的圣驾吧。
再者,她也不想惯着他,听听方才的奴才说的,圣驾已进千婴门,这说明说明?说明留给她的时间还是很充裕的,这时候儿就着急忙慌地跑宫门口儿候着,别说要白等多长时间,就是后宫那起子小人奴才都要笑话她没见识不稳重。
“臣妾恭请皇上圣安,皇上万福金安!”明月在心中默默计算着时辰,等她迎到宫门口儿,正好见着康熙下辇,轻轻对他含笑甩帕,如行云流水般优雅的行礼问安。
康熙哪里肯让她当真跪下去,早大步流星上前,一把搀住了她:“爱妃何必这么多礼。”
一边儿说着,一边儿微微俯下头来,在她颈畔轻轻一嗅,陶醉般眯着眼睛,在她耳边道:“以前也没见爱妃这么多礼过。”
明月脸一红,狠狠瞪了他一眼,这个不正经的,这可还在院子里,那么多奴才看着呐,真是一点儿忌讳都没有。
康熙被她一瞪,浑身的骨头都似酥了半边儿,心中更是猫抓似的痒,只是到底还记着如今是在宫门口儿,不能让底下那起子奴才看笑话儿,抬手拥着她就往里走。
明月被他毫不遮掩的亲密动作弄得俏脸儿一红,腰身瞬间僵硬,只是碍着奴才们多,这才强忍着没抬手推开他。
康熙哪里感觉不到怀中佳人的变化,见她小脸儿涨得通红,偏强撑着不肯讨饶,随着他机械地往里走,连手脚走顺了腿儿都没有发觉,心下不禁得意,更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梁久功可曾跟你交代清楚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