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里,给我抓住那个小子!”监斩官头上顶着一碗颤巍巍的肘子,一脸恼恨至极的模样,“抓住他们,别叫他们跑了,这些乱贼,都是苏克萨哈的同党,抓回去,鳌大人重重有赏啊!”
被发现了!明月恨恨地闭上眼,苏克萨哈和查克旦是肯定活不了了,她救不了他们,不过,也许她能为他们做点儿别的。
明月轻轻闭上眼,在脑海里默默调动着空间,困扰她的难题,今天就可以解决了,还能一举两得,助那些好汉一臂之力,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片刻间,异变突起,窗外顿时开了锅似的沸腾了起来。
“天,这,这是怎么了?”
“老天爷显灵了,苏大人是冤枉的,老天爷显灵了!”
“连畜生都知道苏大人是忠臣,老天爷啊,你终于睁眼了!”
……
明尚和明武震惊地看着窗外那闻所未闻的“异象”——鸽生凤头本就少见,他们也就在爱鸽成痴的四叔那里见过,这才知道世上还有如此奇物,可眼前这漫天飞舞的是什么?谁能告诉他们,这漫天的凤头鸽子是哪里来的?
那些凤头鸽子似乎被这人山人海的景象吓住了,不一会儿就振翅飞了起来,房檐屋脊上落了白茫茫一片,只余成群的五彩锦鸡扑扇着翅膀,在人群头上又抓又挠,鲜艳的羽毛漫天飞舞。
还有那满地小猪仔儿似的东西,可别告诉他们那是兔子啊,这么肥的兔子,可真叫人开了眼界了。
满地的兔子到处乱窜,五彩锦鸡和凤头鸽子乱飞,原本处在劣势的几个黑衣人抓住周围众人惊怔的那一刹那,趁着这鸡飞兔跳的混乱时刻,纷纷向外突去,转眼间消失在漫天飞舞的鸟雀鸡毛中。
监斩官愕然地张着大嘴,呆呆地看着这一地的鸡毛和畜生,连头上的水晶肘子都忘了拿下来。连畜生都给苏克萨哈帮忙,难道这真是老天示警?
“好肥的兔子啊,快抓住它!”也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呆滞中的人群倏然惊醒,纷纷忙活开来,抓兔子的抓兔子,逮野鸡的逮野鸡,还有几个识货的,只追着那群凤头鸽子跑,这可是真正的纯种凤头啊,一两银子也没处儿买去。
“好,太好了!老天爷也是有眼的!”明武咧着嘴大喜,他就说忠臣不该落个如此下场嘛,如今真是大快人心啊!
一旁的明尚也含笑点头,太痛快了,今天果然没有白来,只可惜苏克萨哈父子终究无法幸免,他看着磔刑架上浑身浴血的苏克萨哈父子,心头一阵悲哀,他终究是帮不了他们啊。
“好,好!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我叶赫那拉氏哪怕只余下一人,他日也定当斩除奸佞,为我满门无辜冤死的老小报仇,鳌拜,你这奸贼,我苏克萨哈哪怕是死了,也是个忠臣,而你,必定遗臭万年——”
“快堵上他的嘴!”监斩官大怒,众目睽睽之下,这话传到鳌大人那里,定会怪他办事不力,他好容易攀上这棵大树,一片心血岂不是全废了。
“不好了,大,大人,那,那两个人犯,死,死了!”侩子手一脸的惊惶,他做这行二十多年,想叫人犯受尽三千六百刀,就不会让他三千五百九十九刀死,可今天真是邪门儿了,这两个人犯才挨了几刀啊,竟然就咽了气,这叫他怎么交代啊!
想想做这行的规矩,人犯少受多少刀,侩子手就得替他挨多少刀,他只觉两股战战,一股热流顺着大腿缓缓流了下来。
“你个废物!”监斩官一把拽下乌纱帽上那块汁水淋漓的肘子,狠狠砸在他的脸上,“要你们这群废物何用?!”
他暴跳如雷地看着眼前这混乱的局面,本该千刀万剐的人犯,才割了几刀就咽了气,原本该处斩的却跑了一个,差事办成这样,别说乌纱了,只怕连脖子上的人头都危险了。
“快,快给我逮住上头那几个小兔崽子!”他咬牙切齿地指着周围的酒楼,老天爷怎么想他可顾不得了,不抓几个替死鬼,鳌拜那里怎么交差?更何况,他看着上头那几个英武挺拔的少年,脸上一阵狞笑,他们也不算冤枉,他头上那碗水晶肘子是哪来的,他心里有数得很。
“里头所有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统统给我逮起来,这些都是苏克萨哈的同党!还有九门提督,快给我通知九门提督和顺天府尹,给我关闭城门,大搜全城,我就不信,他还能逃到天上去!”既然已经上了鳌拜的贼船,再想下也来不及了,眼下也只能一条道儿走到黑了。
“快走!”明尚一拽明月明武,底下那些衙役已经涌进酒楼了,再不走,今天这事可就真的大发了。
“三爷五爷,姑娘,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门口守着的弯弓和弓影猛地推开雅间儿的门,明武虽鲁莽,却也知道此时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若真闹大发了,被底下那群狗仗人势的家伙给逮住了,自个儿受罪事小,连累妹妹事大。
他把明月往明尚那边一推,“你保护好妹妹,我带他们几个开路。”
明尚气得跺脚,“别恋战,抓紧逃出去是正经!”才跑到楼梯边,底下那些兵丁衙役已经涌了上来,下不去了!
“退回去!”明尚大喊,可明武已经跟他们打起来了,哪里听得进去,好在两个小厮跟着他俩多年,身上也都有两下子,一时半会儿的,倒也不落下风,可要想冲出去,却是难了。
酒楼里乱成一团,旁边几个雅间儿里也有人出来趁乱给那些兵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