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慕安根本就听不懂他们两个在说什么,也没什么动力一探究竟。
宋洛和文轩说完这几句也不再多说了,三个人一路沉默回学馆。
都这个时辰了,还有十来个学生没睡,坐在一桌喝酒行酒令,大家看到宋洛和文轩回来,又生拉两人喝了几杯。
宋洛文轩推辞不得,回房换了衣服,下楼跟众人热闹了一番,席间有学生喝多了几杯,头脑一热拿宋洛调侃,“人都说金科状元非宋兄莫属,却不知宋兄若真高中,做的是谁家的官?”
文轩笑着站起身,走过去为问话的士子斟了一杯酒,“黄兄喝多了。”
宋洛不顾文轩的解围,笑着迎难而上,“在下听不懂黄兄说的话。”
“宋兄是冀州第一才子,仰仗冀王殿下多年的恩惠礼遇,心中对冀王殿下感恩至深,多过感念皇恩浩荡,也是有的。”
席间也有其他几个学生提醒黄生说话太直白。
宋洛倒不在意,“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冀王也是我南瑜的臣民,皇上的臣子,我感念冀王的恩德,就是感念皇上的恩德。”
宋洛的回答中规中矩,倒也让人挑不出什么。
十年前皇子间夺嫡争位,血染京城的事的一桩桩事,天下人虽不敢言,心里却未必不想。自从新皇登基,朝野内外就频频流出冀王蠢蠢欲动的传言。
文轩轻咳了一声,“时辰不早,大家都散了吧。”
黄生却不依不饶,“来日若有变故,宋兄是忠皇上,还是忠冀王?”
一桌人都吓傻了不敢说话,文轩脸上已有愠意,“黄兄是酒后失言,还是在暗指冀王有意谋反?”
谋反二字是天大的禁忌,满桌人都禁不住倒抽冷气。
宋洛自饮了一杯,眼皮都不抬就答了句,“何为忠?竭尽心力以任其事、服其职曰忠,宋某来日若有幸深居庙堂,必定忠于职守,尽己心力以奉公。”
文轩拿眼直直看着宋洛,他回答黄生的话虽句句敷衍,却句句都藏着深意,不像是应对人家的无理取闹,倒像是有意说给他听。
有头脑还清楚的士子把人都散了,各扶醉酒的回房。
宋洛理理衣衫也上楼,进门前还别有深意地看了文轩一眼。
方慕安也要跟着进去,文轩却在他身后说了一句,“我想借你来暖床。”
那耍流氓的小眼神又出现了,方慕安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这人当街都敢拉着他做少儿不宜的事,把他拐到屋里还指不定怎么丧心病狂呢。
宋洛本来都走进房门了,听到文轩的话又抬腿走了出来,看看一脸期待的文轩,再看看斜眉歪眼的方慕安,刚要开口,就被方慕安一把推进房里。
方慕安随后跟了进去,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把门给插了,“文公子早些休息吧,别熬夜熬坏了身子。”
宋洛摇头笑笑,顾自宽衣洗脸。
方慕安在门口又听了好一会,文轩好像还站在外面。
宋洛洗漱完毕,也不管方慕安,把房里的灯吹灭,上床睡觉。
文轩自觉无望,这才慢悠悠回房。
方慕安摸黑走到床边,大略脱了外衣爬进被窝。
两个人好半天都不说话,可方慕安知道宋洛没睡着,“少爷,今天见到的白公子,是你的心上人吗?”
宋洛被问的吐槽无力,原本是不想搭理他的,可一气之下还是反问了一句,“眼中染墨,却污蔑世事皆黑。为什么在你眼里,男人之间都是这种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