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呀,”葛蓝苗挠了挠麻花辫,笑道:“我虽然姓葛,也认识这位陈远公子,可我们真的不熟呢!”
刘寄踏前一步:“你帮他制住我华山弟子,还说甚么不熟!”
啪!
葛蓝苗忽然拍桌而起,神气一变,似笑非笑:“这位少侠,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制住他的?”
刘寄只觉身上一沉,此人倒也硬气:“陈远下山不过一年半载,哪来这等功力?”
周萍咬着嘴唇,环望一周,见众人注目,不由对秋心道:“陈师弟,大家终是同门,还是解了范师兄罢!”
“看在周师姐面上,这次就饶过你,若有再犯,休怪我不讲同门情面。”秋心略想了想,觉得这已差不多尽了陈远原本温和性格,便一挥衣袖,隔空解了真气禁制,范朋面色涨红,连退数步,经刘寄一托,方拿住桩子,脸上愤恨狰狞神情一闪而逝,不知在打些甚么主意。
“唉……”
楼中众客见没能打起来,均是失了一望,大多不再关注,各用各食,周萍不禁松了口气,又担心起另一件事来,轻声问道:“陈师弟,你和这位葛姑娘……”
“我决计没有出卖华山武学。”秋心知她所想,极干脆地说道。
那刘寄又冷笑道:“谁知道你……”
“刘师兄。”
周萍不待他说完,便打断了,平静瞧着他,目光坚定明亮:“你一定要如此针对同门师弟么?”
刘寄心中本不正,被师妹如此一盯,又愧又恼,却又知不是对手,站在这里又不住丢人,咬牙低喝道:“等华师姐来了,自有分晓,我们走!”
说着,领着范朋几人在不远处一张空桌上坐下,原是早有订位。
秋心笑了笑,招呼周萍坐下:“周师姐,你是个好人,为何会和那二人走在一起?”
周萍摇头道:“赤尊信决战李沉舟,师门极感兴趣,华师姐前来观战,携我随行,还有几位门中师兄师姐也来了。”
葛蓝苗也不再炸毛一般,早笑兮兮地坐下,两只手托着下巴:“不想华山竟出了周女侠这样一位高明女弟子……”她先捧了一句,紧接着话风一转,露出真实目的,“你和陈远在华山上很要好么,他以前便是这种脾气么?”
周萍望望秋心,摸不清二人关系,迟疑着问道:“师弟……”
“不用管她,”秋心摇摇头,又关心问道:“颜师姐可曾前来?”
“颜师姐入了一处天阶幻境,至今未出,倒没有过来。”
秋心不觉松了口气,这几人还容易哄过去,颜歌与李进二人与陈远自幼相熟,却是极难。
李进还好一些,大大咧咧,不拘细节,注意些也就是了,颜歌却是武功高明,早已凝练剑意,一手教出陈远坚实内外基础,对他的了解当世不作第四人想,再加上女孩独有的不讲道理的直觉,若是发作出来,恐怕不易瞒过,秋心虽想了一二对策,却也难保万全。
这些只在心中一闪,便瞧见对面葛蓝苗又在盯着自己,当即低低“哦”了一声,颇见失望。
便在这时,三人只觉一阵清风吹拂而过,眼前一花,座上已多了一人,轻声道:“陈远,你如今贵为成王世子,还将颜歌放在心上么?”
这声音似在责问,仍是温柔可亲,春风一般温暖,十分好听,只在三人座上响起,一到七尺外,便自行消散,半分也没有传出去。
“华师姐!”
周萍一喜站起,秋心二人却是一惊,但见一位少女,意态娴静,如弱柳扶风,闲花照水,明明坐在那儿,灵觉中却空无一物,似与天地合成一体,再细瞧时,这感觉却又不见了,只是如同一名先天级数的人一般。
秋心二人见惯高手,瞧此征兆,又听周萍呼声,早知来人乃是一位大宗师级数的高人,华山自风清扬以下第二位高手,与令狐冲不相上下,盗帅楚留香之红颜知己,曾力战蝙蝠公子原随云,逼平神水宫阴姬,击败移花宫怜星,与金钱帮上官小仙,楼观道鱼幼薇,古墓小龙女并称“秦时四明月”的华真真。
这却是说这四位武功既高,人亦极美,皆出自八百里秦川,故有此号。
这位大宗师坐在这儿,除了三人,旁人却似一无所见,连那刘寄也仍在频频张望窗外,半点不知华真真已来了。
“陈远见过华师姐。”
秋心当即也站起身来,长长一揖,执礼甚恭:“当日华山之上,小师姐曾对弟子讲解武学真我之道,弟子今日略有成就,多赖华此番师姐道理。”
秋心这话十分真诚,纯系出自一片真心,当日颜歌转述华真真那番“练武如种树”的武学道理,于陈远虽无半分力量上的增长,亦无一点境界上的感悟,却在重重迷雾中指出了方向,鞭辟入里,高屋建瓴,益处极大,陈远固均是极感激的,秋心辗转之下,也听过了这番道理,又加上她们对陈远的好处,自然更加领情。
“这倒没甚么,萍儿也听过这道理,所得却远不如你了,”华真真瞧着秋心,目光温柔明亮,颇有几分惊奇之色,“想不到你下山还不到两年,已入微凝罡,远超一众同门。颜歌此次所瞧,竟然没错。”
周萍猛吃了一惊,盯着秋心,却见“陈师弟”平静道:“弟子下山之后,机缘巧合,入了一处天阶幻境,方有此小成,实不足道。”
周萍这才觉得好受些,不那样令人难以接受。
华真真微笑摇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