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凯在岑彤儿子的棺椁前拜了拜,在这枭枭乱世,像岑彤儿子这样冤死的人不占少数,甚至,连尸体都带不回来,只能弄个衣冠椁草草下葬。
赵凯没有在后院多做停留,他也没有办法在安慰岑彤家人,离开之前,赵凯喊来了何斌,让他点兵二百,帮助岑家办理丧事,并明言,一定要风风光光,之后赵凯回到了偏院。
屋子里,李左车,单洪和蒯彻已经等候多时了,几个人只知道赵凯有事找自己,便匆匆赶来了,可来到这里之后,却又不知道赵凯干嘛去了,只能在屋内等候。
好在赵凯没过多久就回来了,赵凯一进屋,众人匆匆过来给赵凯施礼,赵凯心情非常低落,他摆摆手示意大家不必多礼了。
众人分宾主入座,赵凯把短剑放在桌案上,之后拿起桌子上的一封信递给众人道:“魏国果然大祸临头了,哼哼,章邯匹夫已经向魏境压进,此时距离魏都不足百里,魏国危在旦夕,周市准备和魏国作最后一搏了。”
三个人接过信彼此对望一眼,然后匆匆看了一遍,蒯彻看着赵凯问道:“上将军准备怎么做,即刻南下吗?”
自从上次赵凯提起南征之势,所有人都回去仔细的想了想,虽然有的人还不很赞同赵凯的南征之势,可大势所趋,渐渐的,大家也就接受了。
赵凯此时望着蒯彻摇了摇头:“仓促南征,后勤得不到保证,还会让国君误以为我赵凯目中无人,视王法为儿戏,只会增加我们兄弟间的误会,得不偿失,如今楚国使者项伯已经在邯郸了,我准备一会就启程,回邯郸一趟。”
“上将军,现在这么多人算计你,如果回去,恐有不测!”李左车也拱手说道。
赵凯冷哼一声,“只要军权在我手里,他们还不敢动我。”
赵凯顿了一下,又说:“之所以让你们几个来,是有事情安排,李左车,我回邯郸的这些日子里,军中事务你全权负责,有什么事可以和单先生商量。”
二人各自点头,赵凯又吩咐蒯彻跟着自己回都,之后吩咐众人各自准备,三个人这才匆匆离去了。
武商一直是跟随着赵凯左右,寸步不离的,此时赵凯又命武商去找宋河,让宋河点兵五百随自己北上,一切安排妥当,赵凯在半个时辰之后匆匆带队离开了安阳县。
安阳距离邯郸不算远,可也不近,赵凯一行人一路快马加鞭,赶回邯郸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再过一个时辰,太阳就该落山了。
城门口加强了守卫,有不下百人在城门前巡逻,盘查来往行人。
但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拦阻赵凯的行程,赵凯带着五百多人穿过城门,直奔赵王宫而去。
一路风尘仆仆,虽然疲惫,但是赵凯心里记着魏国求援的事,也是不敢有一刻的耽误,如果出兵晚了,很可能就会错过战局,魏国亡,章邯下一步会向谁下手?齐国还是赵国?
赵国如今这么显眼,雄踞河北,章邯不可能没有耳闻,若他真的跨河北进,历史又该向着哪个方向前行呢?巨鹿一战还是邯郸一战?
总之,安阳定然是守不住的。
这一点赵凯很清楚,不多时,赵凯一行人来到了赵王宫前,赵凯命宋河带着军队宫外等候,他带着武商和蒯彻急匆匆走进了赵王宫。
这一路上,赵凯发现,赵王宫的守卫照比从前至少多了一倍,沿着前院向东走,赵凯一行人很快来到了前殿,赵琊带着数十名士兵正在殿前巡逻,赵凯一路快步行来,赵琊很快发现了赵凯,他匆匆迎了上来:“上将军,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国君都已等着急了。”
赵凯笑了笑:“军务在身,所以耽搁了一会。”
之后赵凯瞥一眼前殿内部,这个位置还看不到里面在干嘛,他笑问道:“项伯还在这里吗?”
赵琊点头,随后他警惕的望了望四周,见没有人注意这里,他才小声说道:“项伯来,是想达成联盟的,共抗秦军,不过我听说国君嫌弃楚国太远,赵国与他结盟没有实质性意义,所以,国君可能会婉拒项伯。”
赵凯听赵琊说起此事,他不由一惊,历史上,巨鹿一战若非楚人,赵国早就灭亡了,此时赵歇竟然要回绝楚国,这个万万不行。
赵凯来不及和赵琊叙旧,他轻轻拍了拍赵琊的肩膀,急匆匆走进了前殿。
前殿里歌舞升平,音乐声声,赵歇正在宴请项伯,赵凯来到前殿门口时,有内侍进殿禀告,不久,内侍匆匆走出,在赵凯身前施一礼:“国君请上将军进去。”
赵凯快步走进了前殿,前殿并没有什么人,内侍又用手指了指偏殿的方向,轻声道:“上将军,请移步偏殿。”
赵凯点头,他带着蒯彻和武商直奔偏殿而去,刚刚进入偏殿,赵凯便看到了坐在客席上的项伯,项伯年已四十多岁了,不过人很精神,穿着一袭青色的宽袍,此时见到赵凯进来,他目光深邃的打量赵凯一眼,然后看着赵歇笑问:“莫非,这就是安阳一战名震天下的赵凯,赵将军吗?”
赵歇笑着点点头:“他正是孤的王弟。”
项伯吃惊的望着他,接连说了三个‘像’字。
赵歇很诧异,问:“像什么?”
“和我的侄儿太像了。”项伯说着,掠须大笑。
赵歇更不解了,他又问道:“你的侄儿是谁?”
“项羽,项羽是在下的侄儿,如今跟随家兄项梁在军中,征战四方,至今未有敌手。”项伯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