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百树见到杨凤仪的时候,心中仍是敬畏。这个人对于他而言,是父亲,亦是师傅,而且杨凤仪对他们兄弟二人很是器重,尽数传授毕生技艺。只可惜上官千叶死得早,杨凤仪只能白发人送黑发人。任何一个人看到自己精心栽培的杰作毁于一旦一定痛心不已,杨凤仪也不例外,幸好上官百树还活着,这对于他而言是一种安慰。所以,虽然上官百树不听话,他打到他无法起身,但仍然不会杀了他,也不会下令逐出师门。不过,此时杨凤仪看到上官百树,眼神中并无半点情感,没有气愤,也没有惊喜,只是淡淡道:“你回来了。”
上官百树跪在一旁道:“请师傅责罚!”
杨凤仪道:“起来!”
上官百树见杨凤仪不但不罚他,而且让他起来,觉得说服师傅的事情有了好的苗头,便应声站起。杨凤仪接着道:“既然回来了,就各司其职,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上官百树道:“谢谢师傅宽恕。只是还有一事要跟师傅商量。”
杨凤仪道:“说吧。”
上官百树道:“日月教困住天香第一阁阁主童晓晨,此等邪教竟然无视中原武林之道义,请师傅带领华山弟子与武林同道一起前去营救。”
杨凤仪木然道:“救人?”
上官百树道:“是的,救人,而且此人不是别人,是我中原武林同道。”
杨凤仪道:“救人不是我现在应该做的事情,我现在所要做的是传播教义。”
上官百树颇感奇怪,问道:“师傅所说的是何教义?”
杨凤仪道:“日月教的教义,无上挚爱的教义,教人向善的教义,让人互爱的教义。”
上官百树几人大吃一惊,这杨凤仪竟然要为日月教传播教义,难道上官百树此前所说的去日月教救人的事情竟然半句都未曾入耳。古北静上前道:“掌门,日月教乃邪教,还请掌门分辨是非虚实。就算这日月教不是邪教,传播教义这种事情是他日月教的事情,倘若掌门代劳岂非意味着华山皈依日月教,还请掌门三思!”
杨凤仪嘴里依然念念有词,丝毫不为所动。古北静接着道:“中原武林各派已有回应,大多愿意一同去日月教营救童晓晨,华山乃有着百年基业的名门正派,还请掌门不要推辞。”
杨凤仪道:“百树,你明日就开始研习经文教义,然后带领众弟子一同学习,不得有误。”
古北静见这杨凤仪似乎不闻不问自己的言语,觉得甚是奇怪。上官百树见状如此,道:“请师傅三思,这日月教的教义为何要华山弟子研习?”
杨凤仪道:“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休要再问。”说罢,便甩袖走了,留下四人在场目瞪口呆。
上官琳儿道:“这杨凤仪的行事未免太过诡异了吧,几年不见,竟然让华山信奉日月教教义。不过,我倒是好奇这日月教是如何说服这食古不化的老头的。”
即墨寐道:“我看掌门眼神和神情都很不自然,此事一定有蹊跷。依我对掌门的了解,他绝对不可能不顾华山百年清誉皈依日月教的。”
上官百树道:“没错,师傅虽然此前有过错,但决计不可能为了钱财不顾本派声誉的。而且之所以为钱财,也是为了让华山更好。倘若皈依日月教,等于毁了华山派。”
古北静思索片刻,想那日月教毒功了得,五毒横行,指不定又是使了什么手脚,便道:“我看你师傅一定是被日月教的人下毒,做了手脚。这日月教的神奇玩意儿多的很,指不定又是什么新式的毒。”
上官百树焦急道:“那如何是好?究竟是何种毒可以控制人的心智和心神?”
古北静道:“毒的方面,我不太懂,慕容怡比较在行,可是她现在估计已经在赶往风火霹雳堂的路上了。”
上官百树道:“不然先请个大夫过来看看?”
即墨寐道:“西蜀有一种蛊毒,食下此毒之人将被蛊虫控制神经末梢,变得迟钝木然,而且会一直重复执行服下蛊毒之前的命令。”
上官琳儿道:“这么可怕?这世上竟然有这种东西?那如何治愈呢?”
即墨寐黯然道:“没有办法治愈,蛊虫一死,本体也会死。”
上官百树道:“你的意思是,这蛊毒就算拿出来了,师傅也无法继续活命?”
即墨寐默然点点头,陷入了沉重。上官琳儿道:“为何你知道有这种蛊毒?”
即墨寐垂眼道:“因为当年我爹就是死于这种蛊毒。”即墨寐想到自己的父亲最终凄惨的走入绝境,深受噬心之苦后,全身蛊毒发作溃烂而死,便痛苦万分。他在十六岁的时候便已经亲眼看见至亲受苦离世,却毫无办法。只是在弥留之际,他的父亲方才清醒过来,看着他,紧握着他的手,道出一句“活下去,不要为我报仇”。只因这句话,他才能坚强地活,且心中始终充满善念,仇恨并没有成为他生活的主旋律。
上官琳儿没想到竟然触及即墨寐心底最为伤心的往事,心中感到万分抱歉,紧紧抓着他的手。即墨寐随即淡淡地笑道:“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我自己也想的开,人无非一死,怎样都摆脱不了这事实存在的死亡厄运。”
古北静道:“这杨掌门与你父亲是生死之交,竟然落得同样的下场。看来当日你父亲的死与日月教不无关系。”
即墨寐道:“几年前,我意外发现这种蛊毒只出现在西蜀一带,我之所以带着琳儿隐居在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