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淤伤的周青在施清风看来有另一种美感。以前的他绝对不会对这一类刁蛮任性的女孩儿动心,可现在的他对周青却升起一股特殊的感情。
施清风审视周青的眼神是悲悯的,就像人看到一只受伤的可爱动物一样,那股特殊的感情来自人内心深处的保护欲。
施清风每一下触摸,周青都浑身发颤,因为疼痛,也因为受宠若惊。
细长干净的手指与青紫的伤痕形成最鲜明的对比。手指在伤痕周围逡巡爱抚,周青感觉那份疼痛似有减弱。
施清风爱怜地将周青拥入怀中。周青像一只温顺的猫乖巧地依偎在施清风的怀中,仿佛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刁蛮任性、爱发脾气的人。
周青一直想不通,为何受伤前后,施清风对自己的态度会如此不同。她感觉施清风已经爱上了自己,抛却了张玉。
张玉偷窥的眼神已经冒出了炽热的妒火。她亲手打伤的女人却依偎在主上身上。她开始后悔打伤周青,让她得到了这样的好机会。
宰志清成了命运最悲惨的人。他不仅被赶了出去,而且两只眼睛空洞无神。他已经成了一个彻底的瞎子,就因为周青自愿宽衣解带让他审视身体。
女人对语言掌控能力总是灵活多变,一种事实到了一个女人嘴里总可以变花样,甚至颠倒乾坤,更何况周青是在床上哭诉着这件事儿。
施清风当然不能容忍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玷污,连眼睛的玷污也不能。宰志清在他眼中已经成为一个彻底的废物,要不是念着之前的情分,恐怕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宰志清一直想不通为何施清风要如此惩罚一个什么也没做的人。不过,他第一次尝到女人的厉害。这女人可以借刀杀人,要了人的命。所以,凡事关于女人的战争,都不能触碰,这成了他内心的戒条警示。
……
……
一个瞎子如何在街头生存?宰志清落魄的时候只能乞讨。但这乞讨也有乞讨的规则,叫花子的乞讨地点都有事先设定,若你抢了别人的地盘和利益,免不了挨一顿揍。
虽然有功夫,但一个刚瞎的人还未适应一切,他的拳脚就像无头苍蝇一般没有目标。这种蠢笨的动作惹得叫花子门哈哈大笑,纷纷把他当猴耍。
叫花子也不是都没有功夫,有的功夫甚至在他之上。宰志清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废人,还不如一死了之,省的遭这些罪,忍受这些侮辱。
就在他准备一死了之时,有个人拦住了他。宰志清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关心自己生死的人,心中生出一股温暖,问道:“你是谁?”
“宰兄,为何如此想不开,要结束自己的生命?”
声音异常熟悉,但宰志清一时想不起来,他已经激动地握住了对方的双手。一行清泪从空洞的眼眶中流了下来。
“好死不如赖活着,日子再难,也不要寻死觅活。来世上走这一遭不容易。有什么困难你尽管说。我总还念及在歌乐山庄的情分。”
宰志清听到“歌乐山庄”四个字,方才恍然大悟,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童晓晨,当年在歌乐山庄的家伙。
宰志清欣喜地叫道:“童晓晨?”
“正是我。宰兄究竟受何人所害?”
宰志清长叹了一口气道:“不瞒童兄,我是着了女人道儿了。”
“女人?”
“不错。童兄可还记得张玉和周青?”
“当然记得,当初我们可都是一伙儿的。”
“只怪我多管闲事,自不量力去劝这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
“当个和事佬竟然丢了一双眼睛?”
“是我不识时务,我早该猜到这两个女人都不简单,跟主上必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主上?”
宰志清苦笑道:“你也许不知道,主上就是施清风。”
童晓晨微微一笑,但宰志清什么也看不到。“看来你碰了施大哥的女人?”
“我真是天大的愿望,是那女人自己脱下衣服给我看的。这样一个大活人站在你面前,谁会不看?”
“看来这施大哥的女人还真是豪放。”
“周青被张玉打伤,脱衣验伤。这周青之前似乎没得主上喜爱,可怪就怪在,挨了一顿揍之后却成了主上的女人。这女人一旦吹起枕边风来,非常可怕。”宰志清说道。
“这么说,废掉的?”
“他废我一双眼已算仁至义尽,我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只是以后切莫再管女人的闲事。这个教训同样适用于童兄。”
“施大哥口味还真是独特,不爱干干净净的女孩儿,爱遍体伤痕的女孩儿?”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更何况主上根本不是一般人。他的想法,我们这些普通人哪能猜到。”
“宰兄说的是。如果宰兄不嫌弃,尽可随我去,这接下来的生活问题都包在我身上。”
宰志清一听,仿佛碰到亲人一般,感激道:“童兄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当日在歌乐山装,宰兄多有帮助,我一直没有忘掉。如今宰兄有难,我自然义不容辞。”
……
……
童晓晨将宰志清安顿在一家客栈,所付的银两大概够他接下来的所有的生活。安排一个瞎子白吃白喝住在客栈自然不可能完全免费。童晓晨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找宰志清聊天,所聊得对象必然是施清风。
从这个跟随施清风数年的人嘴里,童晓晨获得了大量的信息。这样的信息比他所付的钱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