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丘一连琢磨了好几天,千思万想,要怎么好好的摆布下沈侃。
想起想去,主意有了,决定还是拉着沈侃坐船去游虎丘,请一个妓-女,灌醉了令两个人睡在一起,如此就以酗酒宿娼的罪名,先弄掉沈侃的附生,然后将此事再传到裴知县家,最好吴家太太一怒之下,悔婚才好哩。
他马上返回学里,先找到鹿子贞,对他说道:“前日时,沈道古说过秋天出游赏月的话,可见他也不是不想游玩。现在过去这么多天,他的病也该好了。我觉得明日可以一游,咱俩去邀齐众友,再去请妙姑娘来,雇艘大游船,如此不怕他沈道古不去。”
鹿子贞笑道:“小弟正想了结你俩这段公案呢,王兄竟如此大度,再好不过。请在我这里用些饭,然后我陪你去请人。”
王丘也不客气,坐下来大吃大喝,自己灌了自己一壶酒,半醉了。
乘着酒兴,他二人先来找一位姓纪的学子,看门的小厮说道:“我家相公出去赴宴,晚间就回来的。”
“这么不巧。”王丘皱眉,“那烦你说一声,王相公来找他游虎丘山,明早千万到鹿相公屋里会合。”
小厮说道:“晓得了。”
如此二人又去找江彬和李霄,二人都不好拒绝,答应下来。
王丘说道:“纪兄不在家,不去管他。我们四人就出四份,一人二两,沈道古也要出他那一份,小弟也出半份,九两银子也勉强够了。”
鹿子贞忙说道:“王兄是领头的,就不用你出钱了。道古他即使肯出钱,这一次我们也不好要他的。”
“咱们三一人三两吧,加上老纪也是不缺钱的,十二两何愁不成盛会!”江彬说道。
这句话正中王丘下怀,故意叹道:“我张罗的游会,自是极肯出钱,只因近日我嫂子的母亲来家养病,我花了不少银子买药,故此偶然缺钞。沈道古岂有不出银子的道理?大家伙还不是都为了他?到时我自有说法,不怕他不从。”
其他人见状也不好说什么,当下作别,各自回去休息。
明晨,王丘早早来到鹿子贞房里,还未坐稳,纪公子先来了,后面跟着个眉清目秀的小童,手里捧着一木匣。
纪公子一边作揖,一边说道:“昨日失迎,得罪!得罪!”
“不知者无罪。”王丘很高兴,拉着他坐下。
纪公子果然是不缺钱的主,昨晚一个院子里的李霄已经对他说了,叫小童把匣子打开,取出用牛皮纸封好的银子,上写三两,此外还有红色的帖子一张,写着盟弟纪石公拜。
“妙!妙!老纪你真乃一等爽快之人。”王丘更高兴了,转而问道:“鹿兄,你的银子称出来没?”
“昨夜就已称好。”
鹿子贞起身走到书架前,将一个纸包拿起又递了过去。王丘打开一看,散碎的纹银一共十几块,他拿起一块捏了捏,说道:“先小人后君子,当面称一称吧。”
“好。”鹿子贞不疑有他,起身去拿专门用来称银子或药剂的厘等称。
纪公子悠闲自在的吃着茶,王丘趁他不注意,偷偷藏起了一块,又拆开纪公子的银封,一见是大小三块,不由得很失望,没法下手。
这时鹿子贞把厘等称拿了过来,称起自己的碎银,对王丘说道:“正好三两,你看一看。”
王丘故意手忙脚乱的,不小心把碎银子都碰到了地上。鹿子贞蹲下去捡,重新称量,不想只有二两七钱。
王丘叫道:“怎么回事,为何是二两七钱?”
“不会呀。”鹿子贞很疑惑,“小弟昨夜亲自用这等子称的。”
“难道怪我吗?”王丘恶人先告状,“我就看了看,难道就看没了三钱不成?”
纪公子指着地上:“是不是落了一块没捡起来?”
“少了一块?”鹿子贞有些恍然,当下用眼神数了数碎银子,果然少了一块。
明知肯定是被王丘偷了,他老实巴交也不好意思说,只得又添上三钱银子。
陆续江彬和李霄连人带银子都到了,王丘说我没出钱,出力气吧,就要把所有银子揽入怀中。
幸亏江彬太清楚他的为人,说道:“王兄年纪最大,焉能劳你出力气?你今日应该安安乐乐的吃酒游玩,把钱交给小弟吧,今日一应花费,俱由我料理。”
王丘怒道:“这分明是不相信我了?”
“王兄说哪里话。”江彬笑道,话是这么说,却将装着银子的包紧紧捏在手中。
对此王丘心里自是又恨极了,奈何江彬贵为布政使家公子,敢怒而不敢言。
江彬也不想闹得太僵,赶紧说道:“走,咱们同到沈兄屋里。”
奶奶的,王丘心中暗骂,也只得悻悻跟在大家后面。
小花园,沈大柱先一步跑进来报知,沈侃见一群人来找自己,不用猜又要出去胡闹。于是赶紧把外衣脱了,头上缠上布带,抓一把黄土抹在脸上,装着一副病体未愈的样子。
见朋友们来了,不得已勉强起来。大家伙先是大惊,随即看出了点名堂,毕竟沈侃啥病没有,装是装不来的。
鹿子贞小声对他说明后,沈侃对大家说道:“小弟近来身体欠妥,承蒙诸位兄长殷殷美意,怎敢推托?只是这羸弱之躯实在不堪跋涉,只求略缓数日,待贱恙稍痊,自当奉领诸兄之雅意。”
江彬瞧着他直乐,笑道:“观你气色,应该无大碍。咱们大伙再一次来诚意相邀,你若再推辞,我们岂不太没趣了?”
沈侃没辙了,再拒绝那就不单单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