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苍文赤武弄丹尔是一行四人携休茏前往念子湖。
初到之时,苍文跟赤武相视一笑,只因这二人仍未察觉妖气。
几人在湖边待到过午时分,却仍是没有丝毫线索或龙妖踪影。休茏在一旁倒是也不吵闹,只是时间一久,他渐觉无聊,三番两次催促赤武回家。此时尔是跟弄丹不知从何处弄来一只小船,那船身已有几个大小不一的孔洞。
两人将船牵至苍文面前,道:“此船虽破,却也应该能撑个一炷香时辰。”
苍文看看小船,又再看看赤武,说道:“你们且退开几步。”说完,他便将自己外衫褪下,平铺于小船内侧底部,而后便口中念念有词,紧接着指向那外衫,众人似见一道金光覆上那衣服,转瞬不见。
“因我这禁水咒不过初习,现只能加咒于己身,这外衫染我气息,而今我便施咒其上,如有万一,也能保得茏儿安坐水面。”
赤武将休茏稳稳放在外衫正中,之后单掌向船尾发力,就见整个小船悠悠驶进念子湖中,最终停留在湖心位置。
岸上四人伏在一旁隐蔽起来,尔是轻声道:“此时,或还需要此物助力。”言毕,她从地上捡起一粒石子,倏地一声,中指轻弹,众人就见那石子飞出如箭,下一刻,已听到船上休茏啼哭之声。
“这手耍得漂亮!”弄丹忍不住道。
“未入丰泽院前,贫道曾在家中习得几年武艺;修道之后,因院中皆是女子,各种粗重活儿也是做得,力气自然大些。”尔是轻道。
休茏哭声愈大,想来船中已开始渐渐渗水。苍文低声道:“且按捺不发,待过个一刻辰光,不管龙妖现不现身,我们都需将茏儿带回岸上。“
众人心下皆是紧张难耐,却也知成败或在此一举。此时弹指却如年月漫长,苍文赤武皆是双手握拳,而弄丹已是捏着裙角,冷汗欲滴。只是那念子湖上一直风平浪静,毫无异动。就如此静待一刻,苍文叹了口气,轻说声:“罢了。”接着便要起身去迎休茏,谁知他刚要动作,便被尔是一把拉住,“且慢,你看那边!”
众人皆顺其目光所指望向念子湖另一端的远山,竟见一股青烟飘出,向着念子湖心而来。众人又再伏下,眼见那青烟入水,慢慢推着船儿往岸边行来。待船上岸,休茏却仍是哭闹不止,那青烟竖起,立于边上,眨眼已是化为一雍容妇人,就见她将休茏抱起,轻轻安抚着,少顷,又突地在手心变出一只拨浪鼓,冲着休茏一摇,休茏见状,哪还记得哭闹,顿时咯咯笑了起来。
苍文等人此刻已从边上一跃而出,转瞬将那妇人团团围住。
“你到底是何人?“苍文朗声问道。
“你等小儿诱我出来,却不知我是谁?“那妇人声音虽冷,但却还是温柔笑颜对着怀中休茏。
“尊驾明知我们设计,却仍上了圈套,无非为了此孩,可见尊驾绝非奸邪阴诡之辈。“尔是在一旁说道。
那妇人这才细细打量了尔是一番,面上神色却也渐渐变了:“你是道人?你施此计,莫不是跟当年那暗害我的臭道士相识?”
“尊驾切莫..”尔是一句话尚未说完,就见那妇人单手将休茏轻轻往边上一推,赤武不及反应,正要飞身去接,休茏已是稳稳坐在一边草地上,自顾自玩耍起来。赤武心中大石这才放下,再往那妇人处看,就见她双掌猛地朝尔是袭过去,尔是毫无防备,根本不及躲闪,此时苍文亦是无计可施,心中焦急,竟几步上前用后背挡住妇人,随即驭气抱着尔是飞出了几丈之外;可惜那妇人掌力已到,闪避未及,苍文这边突感后背剧痛,嘴角已有鲜血渗出。
这一切发生不过转眼,尔是见苍文如此,心中一愣,又见赤武弄丹跟那妇人缠斗在一处,那妇人妖法甚高,赤武弄丹已渐显颓势。尔是见此情形,恐那妇人不夺自己性命必不干休,心焦不已,手指触地,又碰到一块石子,尔是心念一动,捡起石子又往休茏胳膊上打去,手起石落,就听得休茏再次猛烈啼哭起来。那妇人立时为哭声所扰,想着速速打退赤武两人好去安抚孩儿,却不想有些乱了方寸,被赤武寻得破绽,一记飞箭打在妇人肋处,那妇人吃痛,霎时竟化身一条巨大青龙,单那龙头已如弄丹般高矮大小,那龙身更是粗长,想是已经伸到了念子湖对岸。这青龙冲赤武等人大声咆哮,龙爪往前一抓,龙尾配合着摆动,就见念子湖水如被吸起,结成一股巨大水柱,朝着赤武过来。苍文顾不上后背疼痛,忙施口诀,右手食指冲着先前小船一指,他那件外衫便飞到了赤武面前,因着此衫上的禁水咒,那水柱遇之则停,可惜苍文法力仍不及此龙,那外衫撑不到半刻,还是被水柱攻破,幸好赤武已携弄丹奔至一旁,免于受伤。
尔是见状,急急奔上前去,冲着青龙大喊:“妾鸟之花,晨为花,夜化鸟。”
那青龙闻言,半晌不响动,众人也不知到底发生何事,怔在原地也不再动弹。
“为花取妾容,为鸟伴妾语,朝夕旦暮,君诺莫空许..”青龙接着说道。
“他在何处?”说着,青龙已是重又化为妇人面目。
尔是迎上前去,从怀中小心翼翼掏出一锦盒,递到龙妖面前,那龙妖接了去,慢慢打开,又缓缓取出盒中之物打量起来。那正是一枝怒放花朵,整只皆为白色,其叶状如鸟翼,其蕊正似鸟舌,龙妖突地松了手,却见此花悬于空中,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