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无悲闻声摇首,轻叹不迭,目炬一黯,再得水字若干。
“若为所查,谅尔疾若脱兔、迅如騕褭,亦难脱身。”
桥玄英垂了眉眼,上前朝弄无悲深施一揖,泣道:“玄英此来,乃为青丘门主乞药!求阁下成全。”
弄无悲未待言语,面上陡然作色,身子往一侧徐徐移了两步,唇角浅抿,朝门外作揖,密音恭道:“无悲给兄长请安!”
桥玄英查弄无悲脚下动作,这方直了脊背,眼风一扫弄无悲,心下一震,已是解意,回眸之际,见一人立身门外,灰袍金冠,浅笑嫣然。
桥玄英身子急颤,支吾不迭:“玄英......玄英......见过知日宫主!”
弄无悯负手,闻声一哼,踱步向内,至弄无悲身前,抬臂免其礼数,这方定定瞧着桥玄英,轻道:“玄英此来,吾倒是无备。想是得了主人之命,特来此处,打金乌丹主意?“
桥玄英尚不及启唇,闻弄无悯轻声调笑:“若吾料得不错,恐是自青丘处知吾胞弟消息;又自目荣华处得了金乌丹所在?”
桥玄英见弄无悯洞察纤毫,已知不妙,喏喏不敢一应。
弄无悯见状,冷哼再道:“一身侍二主,玄英当真长袖善舞!”话音方落,左臂稍抬,眨眉之间,身侧吐火暗室自开,其内一丸,重赤之色,火蛇吞吐,汹汹迫人。
“既为寻丹,汝当自便。”
桥玄英闻声,脖颈徐徐一转,见那暗室情状,已知其意,然两足生根,半步亦是挪动不得;两膝一软,应声跪地。
“玄英......玄英不慕金乌丹神力,唯乞知日宫主高抬贵手,赐回旆毒之解法,玄英当为牛马报偿!”
弄无悯下颌轻点,倒似得闻俳谐,一掌轻按弄无悲肩头,一掌扶额,朗声大笑。待得半晌,方长叹口气,眉眼俱弯:“桥玄英,尔本吴牛之身,当牛做马,岂非寻常?”
“兄长......”弄无悲心下不忍,密音轻道。
弄无悯眼风疾扫,轻笑不迭:“无怪目荣华怂恿尔前来送死。”稍顿,侧目瞧瞧弄无悲,眉语三番,又再接道:“言谈之中,倒未为旧主作半分设想。”
桥玄英面上一紧,拱手应道:“依知日宫主之言,富贵万斛楼之事,足下了然;楼主人以腹心待玄英,此番前来,乃吾自请,不闵不苟,毫无怨尤。”
弄无悯闻声,目珠浅转,不过眨眉功夫,已解目荣华意图。
“恐目荣华告汝,若得金乌丹,当以为胁迫,同吾计较,吾束手就范,自当将回旆解药双手奉上;若是玄英得金乌丹妙用,妖法骤增,或可救元元脱水火,是也不是?”
桥玄英心若死灰,料得此行得丹无望,便也不多言语;垂眉跪地,左目疼痛弥重。
弄无悯见桥玄英右掌一抬,直往左目,不按不压,口齿紧咬,这便轻道:“青丘可是毁了吾之泣珠?”
桥玄英闻声抬眉,见弄无悯唇角挂笑,志得意满。
“容貌尽失,也不至施此辣手,毁了玄英眼目。”
桥玄英不欲多言,随其将错就错。
弄无悯陡感乏味,目睑微紧,轻声自道:“目荣华此筹,着实不智。”言罢,踱步上前,近了桥玄英,稍一俯身,扣其肩胛,免其跪拜,四目交对,闻弄无悯缓道:“玄英至此,既已见得胞弟,见得妖丹,却又不动不言,意欲如何?”
桥玄英见弄无悯简慢神色,思其手段,怎不惊怖,立时垂眉,颤声支吾:“知日宫主......言笑。”
“君子一诺!”弄无悯掌上稍一使力,便闻桥玄英筋骨支支作响,“今日玄英来此,得见妖丹,便索性一试,将那妖丹取了,再同吾计较看看?若不试自弃,且不言二主托付,单单耗费吾宫中丹鱼丸,已是不值。”
桥玄英闻声大骇,电光霹雳,口内喃喃,又待叩拜,身子却为弄无悯所制,屈膝亦不可得。
“知日宫主明鉴!此番前来,绝非无忧小姐托付。无忧小姐既已应了亲事,多日未于愚城现身,想是忙于结缡之事,岂会将丹鱼丸暗赠玄英,令吾前来盗丹?”
弄无悯摇首浅笑,沉声应道:“玄英多虑,无忧之智,尚在目荣华之上,如此下策,必非其出。”
桥玄英稍慰,正待长纾口气,却见弄无悯单掌一抬,那金乌丹立时得令,不过眨眉,便停于掌上,前后距桥玄英不过半尺。
“自取便是。”弄无悯再将左掌往桥玄英面前稍移,轻声缓道。
桥玄英一怔,反欲后退,慌乱之间,见不远处弄无悲稍一摇首,面现懊疚,不过一瞬,旋即返身,背对不欲细观。
桥玄英解其深意,两手疾摆不迭。
“玄英何德,玄英何德!”
弄无悯冷哼一声,侧目睥睨,查弄无悲情状,这方轻道:“天下达尊有三,首二姑且不论,单一齿尊,玄英便可称道。寿数三五百,自可消受此丹。”
“玄英不过小妖,虚度百岁,妖法低微......”
“金乌丹可长万妖功力,玄英尚不动心?”
“玄英万万不敢生独占金丹之念!”
弄无悯稍一颔首,右掌缓撤,踱步往弄无悲一面,口内应道:“如此说来,若得妖丹,玄英将同青丘共用?”
“非也!非也!”桥玄英知弄无悯不过故意戏耍,这便五体投地,行九叩大礼。
“若知日宫主欲取玄英性命,自取便是;若不屑动作,玄英依令自裁,亦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