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车上,车厢中传出一阵敲击木头的声响,然后传来那只鬼的声音:“小先生是否算出我家的位置?”
听着如同在棺材中传来的沙哑声音,我和易天行都不由得僵了僵身子,易天行随即装作无事地坐在驾驶座上,开始发动汽车,那样显然是把一切交给我了。
我在心中小小鄙视了一番这个刚才还豪气干云的汉子,手上拿着那张纸,转身对着车厢说道:“我已经知道大致的位置了,但是具体是哪家还不清楚,你还记不记得一些你生前的事,到了地方我也好打听一下。”
车厢中沉默片刻后缓缓传来声音:“王学贵、朱玉梅,我只记得这两个名字。”
听完他的话,我点点头示意易天行开车,然后将那张纸小心地收好,毕竟是第一次解掌心纸卦,我担心有看不到的地方,万一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说不定能在上面找到解决办法。
易天行按了两下喇叭打趣道:“小亚,老哥我可没你那两下子,你还是指点一下我该向哪个方向开吧!”
我翻翻白眼指向东北方向道:“东北方向丑时方位,过三个村子,第四个村子应该就是。”
易天行打方向盘的手停下,看着我道:“小亚啊,你老哥我读书少,东北方向我知道,丑时方位是哪?”
我抬头仰面叹息一声道:“那个丑时方位就当我没说,沿着这条道走,下一个路口应该有向东北方向的拐口,但是拐过去的道应该有三条,选左边那一条。”
易天行啧啧两声,将车调过来弯,没话找话说地问道:“小亚,你怎么算的,准不准啊,给老哥我讲讲。”
这人明明对我的算卜方法不感兴趣,刚才还让我直接说结果,现在这么问,肯定是因为车厢内有只鬼,想找个人说说话,转移下注意力。不过我也没点破,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卦象为火侵山势,东北合流之象,而且乙丙丁三奇,乙丙日月不显,丁奇星云显于丑位,六甲之首甲子藏于六仪之初,为遁四之象。所以就是我上面说的东北丑位,第四村。”
等我粗略解释完,易天行已经把车开到道路拐口,按照我说的那般将车拐进最左把一条路口,啧啧称奇道:“小亚,真有你的,连这都能算到。,我呵呵一笑,陪着易天行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直到过了三个村子,来到第四个村子村头时,一声炮竹声响起,然后一道光亮冲上天,随着那道光亮炸开,第二声巨响紧接传来。看到这情形易天行不仅说道:“这不过年不过节地谁家放炮啊,而且还是这种两响,不会是谁家的红白之事吧。”易天行说完突然脸色变得不好,小心翼翼地转头看向车厢。
“不用看了,已经走了,随着刚才那声炮,他已经离开了。”我说完思虑一番道:“看来这场丧事就是为这个鬼办的。”
易天行听那只鬼走了,小心翼翼的表情放松下来,就像偷糖没被发现的孩子般,不过随后易天行就一脸激动地说道:“小亚,你是说他离开了吧,那这样我们就算送他回家了,我们现在可以离开了吧。”
我指着他的印堂道:“这么简单就好了,你印堂黑气还在。我就知道这只鬼不可信,什么只让我们送他回来,看来还有事让我们办。”
易天行摸摸自己的眉心,也骂了一句然后说道:“那我们怎么办?”
我打开车门道:“还能怎么办,先去他家,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说完我跳下车。
“好,先让我停好车,村子路这么窄,不好开进去,不过这么占着路也不是事。”
易天行停好车之后,我们一起走进村子,似乎因为是发丧,村里来了陌生人也没有感到好奇的,反而是来了几个迎客的问我们是不是来参加丧礼的。我想了想还是混进去比较容易查,就说自己是王学贵的朋友。
那人听了我的话之后,就没多问让我们跟着他,行走间那人说道:“没想到学贵叔还有你这么年轻的朋友。”
听完那人的话,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处世经验几乎为零,完全忽略了年纪问题,如果让看上去成熟不少的易天行说就没问题了。易天行应该也看出了问题,把话接过去,熟练地应付着,一会时间就套出不少话。
这个村子叫北村,死的人也就是那只鬼叫王建材,王学贵是他的大儿子,而朱玉梅是他的大儿媳。从那人那儿我们还得到一个关键的消息,王建才本来身体很好,是突然猝死的。
“客到!”
边走边聊之间我们来到王建才家,随后一道声音喊了起来,王建才家中传来厚厚的哭声。
易天行看向我,我示意他跟着我做就可以。这是我们这边的习俗,家人守灵一守就是三天,一直哭会受不了,于是就会有人在外面叫客,客人来拜祭时再哭。有人喊到,也是对客人的尊重。
我带着易天行走进王建才家,院子中搭着一个草棚,草棚上挂着黑白布,将棚子围上,在棚子下面是一张草席,让客人拜祭叩跪用的,在草席两边铺满麦秸,麦秸上跪着十几个人,是死者的子孙,正拿着哭丧棍,把头放在哭丧棒上嚎啕大哭。
我和易天行走上草席拜了三拜,然后接过家属递过来的香,走到草席后的祭台前上了一炷香,又拜了拜。在拜完最后一拜时,我眼神不经意扫过祭台上王建材的遗像,心中突然猛震,转身离去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还有什么事?”见我停下来,刚才给我们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