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介绍所有火星红娘几队人马下落的过程中,我们其实已经在无意间忽略了一个可能在未来世界发挥重要作用的关键“人”物凯流斯。
凯流斯自表的身份是梦娜公主的右护法,可看之前合作时发生在他们之间的默契度,显然他们并非只有主仆关系那么简单。
凯流斯表面看上去就是个实实在在的钢铁巨兽,可是它却有着人类缜密的思辨能力和细腻的感情领悟。
而梦娜本身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血肉之人,可是她那超凡的肌体耐力和机敏的遇变反应却完全不亚于一台智能钢铁机器。
这样一对矛盾百出的组合拼接在一起,虽不乏微妙之趣,但有时的确让人感觉无比怪异。
林沐禅站在自己的角度已经开始怀疑火星生物世界与地球生物世界,其两者之间在体系上到底还有多少关联性和可比性。
以人体为例,所有的地球人不管他们的祖先给了他们何种肤色,但其遗传和进化功能都没有发生本质的改变,没有一个人会在进化的高端让骨胳变成金钢石,让肌肉升级成弹力橡胶。
但在火星上,他的体会已经把他以前理解的所有生物学常识全都颠覆了。
他跟着梦娜,感觉她有血有肉,可有时候就是猜不透对方到底是生物人还是合成人,或者干脆说她就是一个人鬼混合的妖精怪胎。
她在林沐禅的心中是个谜,但林沐禅对她来讲也同样是谜。
前面因为时间紧迫,后来因为语言不通,所以很多完全可以在交流中道明的事情竟不得不一拖再拖,一直隐藏到现在。
敌兵大军压境,铁兵重围,世界留给他们的生路几乎已经抬眼就可以从这头望到那一头。
希望充满诱惑,但却像天是的星星,美丽却不一定能摘到手里。
既然没有希望那就应该对现实的残酷表示释怀。
梦娜长舒了一口气,然后把防守的重任交给林沐禅。她的身体慢慢软化,感觉像冰块遇热要改变形状一样。
前面那次大爆炸让混乱的现场倏然恢得了安静,敌人不得不投鼠忌器暂缓进攻,这为他们赢得了难得的喘息时间。
她不再黯然神伤,也不需要为没有希望的前途耿耿于怀,她需要放松神经休息一下。
于是她露出了女人特有的脆弱,很不经意地就倒在了林沐禅的怀里。
也只有在林沐禅亲手接住她的这一刻,他才千真万确地相信,他曾经怀疑的这个异星生物实实在在就是一个血肉相伴的生物人。
“你是哪里人?”梦娜半靠在林沐禅身上问,她的声音里荡漾着某种看淡尘世的轻松。
林沐禅摆好枪支,然后聚精会神地将枪口瞄准门外,对梦娜的突然发问有点措手不及。
“你在问我吗?”他被动地反问道。
“是啊,这儿就我们两个人。”
“可是这个问题太宽泛了,”林沐禅推托了一下。
他的思想很矛盾,凯流斯有关梦娜的介绍并不详尽。赞比克王国的公主听起来倒是蛮诱人的,但赞比克王国在哪里?在火星上还是在土星上?还是在木星的卫星、谷神星、或者也同他一样来自地球呢?
当然依自身的经历看,不管是凯流斯还是梦娜,他们来自土星或地球的可能性并不大,但零时钟矩阵与忽距离魔方神通广大,法力无边,谁又能否定这些鬼使神差的事情在它那里就一定不会发生呢?
如果来自土星或者木星那还好点,来自地球那就更是锦上添花,因为这样他们就能因为同是天涯沦落人的身份而彼此相惜。
但如果她就是火星本地人呢?那自己这个地球人会不会被她冠以外星侵略者的身份而引发她的猜忌或反弹呢?
他们之间这种暂时的朋友还会不会继续维持下去?或者他俩马上就可能反目成仇呢?
林沐禅既矛盾又顾忌,设身处地,他现在真的还不想失去梦娜。
以当前这种处境,离开梦娜他就会立即变成瞎子拐腿或白痴,他相信这种像寄生虫一样的理论,绝不是虚诿别人或假以他物的自圆其说。
如果事情的结果真如他这般预料而发展,那还不如暂时继续保持着这种身份上的错位与神秘,维持彼此得来不易的临时信任,这样对他也许会来得更好一点。
但是他抛出的这个答案显然不能令梦娜感到满意。
“你不想让我知道对吗?”梦娜声音低低地再次问道。
“不,是我说不清楚,因为我真的不知道现在是我在你的家乡,还是你在我的家乡,还是我们都在自己的家乡。”林沐禅故意含糊其辞地绕开主题胡侃着。
“什么?”梦娜努力将自己坐正然后将目光转向林沐禅,“你与我来自同一个家乡?你是谁派来的?”
这下轮到林沐禅结巴了。
“没、没、没人派我来……”
“没人派你来,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这——噢,是凯流斯让我去的。”
“见到凯流斯之前,你是怎么到达黑水监狱的?”
“我、我也不知道,我现在一塌糊涂。”
“你不会是敌人派到我身边的奸细吧?”梦娜说着手脚就开始警觉起来。
“别草木皆兵了,我们根本就不在一个时代。”林沐禅突然找到了一个可以让梦娜向更远的边缘理解的话题。
“可你在黑水监狱里穿的那身凯甲却与我们那个时代的一般装甲兵极其相似,这又怎么解释?”
“啊?”林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