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敏月略带无奈的说。
李弘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
“你今天到东宫来,就是为了戏耍孤吗?”
声音中蕴含的无穷的怒火。
倒不是李弘沉不住气,只是你先前说了那么一大堆,吊足了胃口,到现在却说自己不知道,这不是戏耍是什么?
要不是他知道贺兰敏月和贺兰敏之一向感情颇佳,不会拿贺兰敏之的性命开玩笑,李弘恐怕立刻就要赶人了。
不过也仅限于此,若是贺兰敏月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么李弘真的就要送客了。
“殿下息怒,妾身并非有意欺瞒,而是真的不知道。”
眼见李弘如此生气,贺兰敏月闪着大眼睛,略带委屈的说道。
“坦白说,妾身得知消息匆忙回京不过几天而已,刚刚所说的一切,已经是妾身所知道的一切,何况如此大事,哥哥又怎么会告诉妾身,只不过妾身回京之后,拷问了周国公府的家奴,有赶回了那个侍卫的家中调查,方才渐渐推理出了真相。”
贺兰敏月的话说的漂亮,可李弘却分明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狡黠之色。
略一思量,便明白了贺兰敏月的用意。
或许诚如她自己所说,她并不知道此事的幕后黑手是谁,但有一个人是必然知道的,那就是如今身陷囹圄的贺兰敏之,贺兰敏月的话已经再明白不过了,虽然她一直在强调不想用真相来换取贺兰敏之的生存。
可李弘如果真的想要知道幕后黑手的身份,必然要去询问贺兰敏之,而前提条件就是,贺兰敏之必须要先活下来!
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如此,便谢谢敏月的提醒了,夜寒露重,敏月还是早些回去吧,免得受寒!”
李弘嘴角带着一丝笑意,缓缓说道。
真当他是那么好糊弄的吗?
还是那句话,如今主动权在他手里,不拿出足够的代价,怎么可能会达到目的!
“殿下……”
贺兰敏月心中一阵气急,面色上却现出一丝悲意,更是泫然欲滴。
不得不说,贺兰敏月的姿色的确是世间少有,此刻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恐怕任谁都不会忍心拒绝她?
不过李弘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端起茶杯,静静的抿着茶,一言不发,似乎对眼前美人儿的可怜状毫无反应!
“妾身确实不知道幕后的主使是谁,但却有一个猜测,不知殿下有没有兴趣。”
眼见悲情攻势没用,贺兰敏月只好收起那副可怜的样子,咬着嘴唇说道。
只是眼神中的不甘却是掩饰不了!
就知道你没有说实话!
李弘心中暗笑,先前贺兰敏月说的情况如此详实,怎么可能不知道幕后的黑手是谁,就算真不知道,猜测总是有的,可她却只字不提,打的主意无非是提高贺兰敏之的利用价值,让李弘不得不出手救他。
如今看李弘一副端茶送客的样子,总算是不再藏着掖着了。
“毕竟这么大的事情,哥哥总是要和人商议的,妾身虽然不知道到底是谁,可这些日子和周国公府过从密切的人中,倒是有一个十分可疑……”
贺兰敏月吸了一口气,缓缓说出了一个名字。
“刘仁轨!”
“哦?何以见得?”
李弘皱了皱眉头,他倒是没想到贺兰敏月会说出这个名字。
“妾身也只是猜测,因为刘仁轨一向和哥哥交情并不好,可妾身仔细询问过周国公的下人,自从陛下此次离开长安前往洛阳之后,刘仁轨到周国公府的次数便多了起来……”
想起刘仁轨一次次诡异的态度,李弘倒也开始怀疑起来。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刘仁轨调回长安的时间并不长,自己和他也素无过节,他为什么要冒天下之大不韪行刺自己呢?
李弘眉头紧皱,脸色一阵变幻,口中喃喃着。
“刘仁轨……贺兰敏之……李洋……”
“李义府!”
李弘的眼神瞬间变得冷冽起来,齿缝间挤出一个名字。
贺兰敏月说的没错,刘仁轨和贺兰敏之的交情不算好,可他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和李义府走的很近,刘仁轨和自己没有仇怨,可自己和李义府却是水火不容!
不仅是因为洛阳宫中之事,而是在李弘的记忆中,原主和李义府的关系就极其恶劣。
最重要的一点是,李弘始终没有忘记自己在洛阳宫中遭遇的那场诡异的刺杀,如今仔细回忆起来,当天自己和李治商议东宫六率之事的时候,李治并没有召见李义府,可他却莫名其妙的到了洛阳宫。
而且当时李义府的表现,虽然带着几分强势,可仔细推敲,其中分明带着几分……心虚!
如果说幕后黑手是李义府的话,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恐怕自己提早回京的事情,也是李义府提前通报给了贺兰敏之,他才能在自己刚刚回来就安排好了刺杀!
而显然这么大的事情,李义府不会放心让贺兰敏之一个人操持,那么理所当然的就会让刘仁轨去帮助贺兰敏之,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李义府前脚随驾离开长安,后脚刘仁轨和贺兰敏之就开始狼狈为奸。
想清楚了一切,李弘渐渐冷静下来。
“说说吧,你的筹码!”
不论是贺兰敏月,还是李弘都清楚,只是一个区区的真相绝对不够让李弘放过贺兰敏之,何况是从大理寺中偷偷放人,若是被帝后发现了,恐怕李弘的太子之位都会不保。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