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听着底下人的禀报,李贤的脸色越发的阴沉,啪的一下直接摔碎了手中的杯子,吓得大堂下面跪着的小厮瑟瑟发抖,不敢多说一句话。
“你先下去吧!”
倒是旁边的青衣男子镇定的很,轻轻挥了挥手,面色上仍旧十分从容。
只是望着地上被摔碎的茶杯的时候,眉头不免微微皱起,便有随侍一旁的侍女上来紧着打扫干净。
而那名小厮则是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退了出去。
“先生怎么还这么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这次咱们出师不利,指不定朝里那帮本来就拿捏不定主意的老家伙们怎么看本王的笑话呢!”
看着青衣男子一脸淡定从容的样子,李贤心中不免有几分烦躁,口气也有些恨恨。
“呵呵,殿下急什么,这点事情若是太子殿下都处置不了,那他也就白白在东宫呆了这么多年了!”
青衣男子倒是不急不缓的呷了口茶,慢悠悠的说道。
这下子李贤倒是有些冷静下来,顿了顿,带着几分疑惑开口问道。
“那我们今天这是在干什么?莫不成就这么白白的让他出了一回风头?”
要知道,让突厥反悔的计谋可是眼前的青衣男子亲自谋划的,甚至于为了此事,李贤还做了无比周密的布局,不仅提前让刘仁轨拉下面子让严善思请了病假,将事情落到了裴炎的身上。
他还派人去拖住了可能去帮助李弘的戴至德等人,就是为了给李弘一个下马威。
其实这次的突厥和谈,本来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但是因为东征的事情,这批岁币对于大唐也就变得重要起来,以至于和谈的事情也就受到了举朝上下的关注。
可以想见的是,这件事情上要是李弘办砸了,将会受到多么大的压力。
何况虽然上次李贤差点要算计阿史那伏念,但是最后却被李弘破坏掉了,对方还不知道李贤的心思,于是一来二去之下,就又勾搭上了。
而阿史那伏念从李贤这知道了岁币的事情之后,便又动起了歪心思,突厥想要更多的争取好处,而李贤则是想要破坏李弘的差事,两个人一拍即合,才有了今天的事情!
“殿下着急什么,某家谋划了这么久,自然不会让太子殿下就这么轻易的脱身而去,否则的话,这场棋未免也太无趣了些!”
青衣男子手持折扇,眉头一挑,有些傲然的说道。
“哦?先生此话何解?”
李贤的脸色有些疑惑。
“呵呵,殿下放心,今天的事情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只是某家却是没有料到太子殿下如此当机立断,看来原本的计划倒是要改一改了,不过无妨,真正的大戏,现在才开始……”
青衣男子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淡淡的说道。
…………
东宫。
李弘前脚刚刚回到东宫,后脚便听到有小内侍跑进来禀报,说是尚书左仆射和中书令郝处俊,会同大理寺卿张文瓘一同前来求见。
小内侍的口气有些慌慌张张,要知道,这三位可都是身份不凡之辈,联袂前来,可不是一件小事。
“请进来!”
李弘眉头微皱,轻声说道。
其实今天一整天他都在等着戴至德的到来,今天的这个决定看似十分痛快,但是要知道,擅自调兵可不是一件小事!
虽然他早已经准备好了说辞,但是也一直在防备着宫里的动静,而皇宫中若是传出什么旨意来,必然要先经过政事堂这一关。
可是戴至德那边一直都没有消息,直到现在方才匆匆赶来,不得不说让李弘有些疑惑。
尤其是郝处俊和张文瓘都一起过来,更是让李弘感到有些奇怪。
不多时,这三位便匆匆走了进来,面容之上皆是带着些许了担忧。
“听说殿下今日调集了东宫六率围住了鸿胪寺?”
在场当中的人,以郝处俊的官位最高,性子也最急,刚一落座便开口问道,口气带着一丝焦虑。
待得看到李弘微微颔首之后,脸色更是有些难看。
“殿下怎的如此冲动,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戴至德却是对李弘最为了解之人,知道他性子沉稳,所以捻着胡子,轻声问道。
“孤今晨接报,说是有人意欲破坏和谈,为了保护鸿胪寺上下的安危,孤方才调集兵员暂时将他们保护起来,确认无事之后便解去了兵士,而且这件事情事先知会过了兵部,诸位先生,有何不妥吗?”
李弘微微皱眉,将先前准备好的说辞搬了出来。
因为这件事情其实本来他做的也有些过火,调兵围困鸿胪寺,已经犯了忌讳,但是若是说保护,至少明面上能够过得去。
“自然不妥,殿下恕老臣直言,这些话恐怕连老臣都不相信,又何况那些御史,再说殿下应当清楚,如今的御史中丞周允元和雍王殿下亲厚,若是……老臣相信如非必要,殿下不会妄动刀兵,只是还请殿下明言!”
不过这两句话一看就是敷衍之词,又怎能瞒得过眼前的三位,郝处俊更是一皱眉头,直接说了出来。
只是这句话却是让李弘的脸色有些难看。
因为从郝处俊的言语当中,李弘隐约听出一个意思,他竟然不知道自己调兵围困鸿胪寺的真正原因!
再看看其他两个人迷惑的神情,李弘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郝中书既然如此说了,孤也不瞒诸位,今天清晨,孤接到禀报,说是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