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彦走在路上,体育场上到处是散步的小情侣和打室外篮球的青年。
“罚球罚球...”
篮球场上站满了人,有人犯规撞人被罚球。
苏彦手指在牛奶盒盖上敲了敲,没人注意到他,他嘴角翘了翘,眼神再不似以往平静,而是带着恶趣味般的调皮。他闭上眼,抬起胳膊,将牛奶向后一扔。
未开封的奶盒就遥遥落在他身后三十米远的垃圾桶里。
“啊啊啊!进了!”
球场上加油呐喊的声音不断。
苏彦眉梢克制的挑了挑,面无表情的去上课,一直萦绕在周身的腥臭味似乎更浓了。
因为孟有司的原因,苏彦寝室的人被安排到其他宿舍,因为没有人愿意跟他住,所以苏彦一个人住四人房。本来还有一个室友和他分在一起,但是对方在外面租好了房子。
教导主任特意找到他,让他不要有心里压力,好好学习,旁人怎么说就让他们说吧。
“我相信和你无关,”教导主任安抚的朝他笑着说,“对了,最近小心一点,孟有司的家长可能会过来...”
话点到为止,苏彦明白的点头,“谢谢老师。”
教导主任拍拍他的肩膀:“我已经派人去接你父母了,这个时候还是要大人在场。”
苏彦蹙眉,苏凡的父母并不怎么关心他们这个儿子,出事到现在,仅仅打了一个电话过来。
主任看他眼里的悲伤一闪而过,不由心疼道:“好孩子,没事,相信老师。”
“谢谢老师。”苏彦只得道。
第二天下了小雨,聒噪的蝉鸣消停了一会儿,苏彦翻出行李找衣服穿,苏凡将衣服一件件分门别类叠得整整齐齐,苏彦在黑白色中停了一下,抽.出一件有些潮.湿的外套,眼神瞬间变得深沉晦涩。
这是昨天他给付茶茶的外套,他没有记错,这件衣服他没有带回来。
将衣服卷起来,苏彦用垃圾袋装好,下楼去扔。
“阿姨,我们宿舍走廊的监控是开着的吗?”苏彦在宿舍大厅问舍管阿姨,想找出是谁在恶作剧。
“不是早就坏了吗?不然那个学生出事的时候还能看到谁去过那个宿舍呢。”舍管被警察问了很多次了,有点不耐烦,“怎么了?东西被偷了?现在的年轻人,出门忘记锁门,锁门忘记拿钥匙。”她接着跟同事抱怨了一会,这才把话说完。
苏彦还想接着问,但是门口突然冲进来一群男人,神色凶悍像是在找什么人。
苏彦见状,连忙低头在一群学生中走向宿舍大门。
“站住,苏凡住在哪个宿舍?”一人拦住他问道。
“不清楚。”苏彦摇摇头。
那人正要放开他,忽听一人从身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苏凡,你怎么还在学校?”
苏彦脚下向后腿,那人犹自不知:“出了这样的事情,你也不知道躲躲。”
周围是一片嘈杂声,苏彦从玻璃门上看到他背后的男生,是与苏凡关系一般的室友。
那人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嚷道:“往哪里跑!”
一个中年妇女扑过来,立即上前朝脸就是一个巴掌。
苏彦面无表情伸手挡开,那女人脸庞瞬间变得狰狞,吼道:“你还躲!”
女人一共带了二十几个人。
抓.住他的高大男人将他甩到墙角,数人瞬间围上来,包围住他。
“你们干什么!”室友冲上来,“我报警了!”
“滚开。”那人神情激愤地大喊道:“报啊,去报!去报啊!”
苏彦站起来,拇指擦了擦嘴角,目光顿时说不出的阴沉。
苏凡没有碰孟有司,他只是一个受害者,所以苏彦不会对另一位受害者不分青红皂白的殴打坐以待毙。
生活不是比惨,你可怜,你可以无视法律无理取闹。
“你这个杀人凶手,”女人神情激愤,“我儿子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他?他死了,你还在这里活蹦乱跳!凭什么!”
“我没有杀你儿子。”苏彦一字一句道。
“如果真的是我杀了你儿子,我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了。”他握住那女人再次掌掴来的手,眼底的凶狠冷厉将女人也吓傻了。
众人见状,拳头立马招呼过来。
“啊!”一人惨叫一声,“他带刀了!”
他捂着鲜血淋漓的胳膊,从人群中退出来。
有看不惯的男学生往前,站在苏彦前面,对着神色愤愤的中年男人们:“你们这样算什么?”
有人笑了一下,伸手去推开他,继而两人扭打在一起。
接二连三的人站出来,大厅里瞬间乱了套。
地上的黑色外套被踩来踩去,最终烂成一块破布。
苏彦摸了摸耳后流出的粘.稠的血,眼前一黑。
天空昏黑一片,黑云如潮从四面八方涌来将天空紧紧箍.住。响彻天地的雷鸣之后,厅内悉嗦几声脆响,紧接着大厅两面的玻璃尽数碎裂,冰棱般敲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