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着木梯,傅明烟踮起脚尖,伸手够到书的时候,才看见自己手背上,殷红一片,鲜红不住的从那细小的针孔里面流出。
她伸出另一只手,面无表情的拂去,留下一片模糊的颜色。
翻开最后一页的位置,上面的两个字是男人独有的字迹。
“心羽。”
她叫景羽,他叫她心羽。
她以为她叫景心羽。
却不知道,心羽只是男人对她的称呼。
心上羽的意思吗?
傅明烟觉得自己很可笑,她一直以为,他喜欢的是秦然,她一直以为他会喜欢上自己,即使不喜欢,只要每天看着他,和他在一起,盛晚安都愿意。
即使是现在,她恨他,但是……
她竟然犯贱的想……就这样和他相敬如宾的过一辈子吧。
她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
一页一页的将这本书看完,每一行每一个字。
合上书,手指抚着书面,兀突的触感。
傅明烟拿出一边的水果刀,将封皮纸割开。
露出里面原有的封面。
还有,一张对折的白纸。
傅明烟将纸展开。
入目的是熟悉的字迹。
但是却模糊朦胧。
上面全是被水渍晕染的痕迹。
她只是模糊的辨认出几句话。
“你值得更好的人,可我不是一个好人。”
“……放你离开,或许是对的。”
傅明烟站起身,拿起打火机,幽蓝的火苗掠过纸页的边角,她迅速关上打火机。
而是将这张纸,撕成碎片,还有放在桌子上的书,一页一页的撕成碎片,最后,丢进垃圾桶里。
………
一辆的车在街道上逛了好几圈,司机看了看时间,两个多小时了,他透过后视镜,看着后面的女子,“小姐,这都逛了这么多圈了,小姐想好去哪没有?”
傅明烟低头看着自己手背上的针孔,微微蜷了下手,有点疼。
她头也不抬,淡淡的说,“在逛一会。”
一直到晚上九点的时候,车子在一家购物中心外面停下,傅明烟打开车门下车,这才发现自己没带钱。
她自嘲一笑,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枚戒指,挂在一条银色的链子上,戒指微微的扭曲有被大火烧灼的痕迹,只是普通的银戒,并不值钱。
她以前一直待在脖颈,后来嫁给薄寒生怕被他发现,就一直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司机看着傅明烟的样子,知道她应该是没带钱,看着她的样子,还穿着病号服,像是从医院的跑出了的,刚想骂两句驱车离开,自认倒霉,就看见面前银光一晃。
一枚戒指被扔进副驾驶的位置。
司机拿起来,有些激动,因为戒指虽然普通,但是链子却是上好的铂金项链。
这才真是赚了,司机合不拢嘴的的看着车窗外,女子的身影慢慢往前走。
………
购物中心的一楼拐角是一家咖啡厅。
陈羽从薄氏大楼出来,来到这家咖啡厅做兼职。
快到九点半的时候,她将咖啡厅的地拖完,抬起头发现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从咖啡厅的门口经过。
陈羽将手中的拖把递给另一位服务员,走出去,追了两步追到那倒身影。
“傅明烟。”
傅明烟转过身,看着陈羽。
陈羽抿唇,“傅小姐,今天早上我去看奶奶的时候,发现奶奶的医药费已经都交齐了,我猜应该是你给交的。”
她说着,从兜里拿出一叠钱,递给傅明烟,“我刚刚发了工资,这些钱就当我借你的,这些你先拿着,剩下的,我会还给你的。”
傅明烟低头看着女子拿着钱的手,用肉眼可以看得出,女子白皙的手指上有一层薄茧,指甲圆润,干净。
傅明烟伸手,接过这一叠人民币,轻轻一笑,苍白的脸上有抹嘲讽,“你觉得,我侮辱了你的自尊对吗?”
陈羽没有电头,也没有摇头,清幽的眼底有一抹无法忽视的骄傲。
傅明烟低低一笑,突然用力,将手中的这一叠人民币甩在陈羽的身上,看着她僵硬隐忍的脸上,傅明烟轻笑。
飘飘扬扬的红色在空气里的无声的落地。
“你奶奶的手术费,住院费等等加起来是三十万,你觉得,就凭你现在的一腔骄傲还得起吗?”
“还是说,你每天干无数的兼职,慢慢的攒着钱,每次都面对着医院里那些冰冷的话语,冰冷的面孔,去维护你这一点的无知的自尊。”
“你耗得起,你奶奶的手术等不起。”
傅明烟说完,转身要走。
陈羽挡在她面前,傅明烟皱着眉看她。
………
冰冷的药棉按在女子白皙的手背细细的针孔上,傅明烟将手放在桌子上。
陈羽将医药箱合上,看着她的手,“你自己把针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