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
不等鸾歌出言,华宸登时拍桌而起。
见过疯魔的,却没见过如赵亦这般浑地不知天高地厚的!
当年因着一命之恩,赵氏成为晋国唯一的外姓公侯。再加上其对皇室忠心耿耿,得太祖皇帝亲赐后代可继袭爵位。与之相伴的凭证。便是这玉虎芦。
虽不若侯位印玺的公证之章,但却无异于安国侯府身份地位的象征,从来都是赵家传家宝一样的物事。
当年安国侯赵铭一名爱妾因为好奇。在赵铭睡觉时将他放在枕边的玉虎芦拿在手中把玩,当场便被赵铭勒令乱棍打死。有谏官谈何赵铭暴虐,视人命如草芥,然而晋帝听闻之后。却只是淡淡一笑。只问了那谏官一句:
“若有人觊觎朕之玉玺,以把玩为名私动,卿家也认为可以饶恕?”
此话一出,再没人敢提此事,安国侯府玉虎芦的分量,也就此广为人知。
可是如今,赵亦这小子却拿着这东西要赠与鸾歌!
莫说是他赵亦主动,只怕传出去便是那赵铭爱妾一样的下场!
赵亦这根本不是想要谢鸾歌。分明是想要陷她于不仁不义之地!
所以当华宸甫一听这话,便再也按捺不住。
“这怎么就荒唐了?宸表兄你这话说的恁是奇怪,先时我也与你讲过了,我想求娶鸾歌姑娘做我的夫人……”
“噗……”
赵亦的话刚说到一半,便听到有水被喷出的声音。
在众人的注目下,鸾歌连忙接过宜碧递来的帕子,将自己的嘴巴擦了个干干净净,这才有些回不过神来似的道:
“那个,小侯爷,你方才说了什么,我没有听清,你能不能再说一次?”
一听鸾歌和自己搭了话,赵亦登时欢喜起来,语气明显欢快不少:
“我说,我想求娶鸾歌姑娘做我的夫人……”
“小侯爷你在逗我吗?鸾歌若是之前有什么冒犯之处,您尽管指出来,鸾歌定然给您赔罪,可是这样诋毁戏弄鸾歌,就有些忒不厚道了。”
“我为什么要逗你?小爷我喜欢你的性子,想要跟你过日子这怎么不对了?爱很痴嗔人之常情,又不是什么苟且之事,哪里又算是诋毁你?况且这玉虎芦乃是我赵家的传家之宝,随着侯位代代传承,如今我以它为聘求娶与你,也算是名正言顺,不管是分量还是礼数,都没有缺失,怎得就又不厚道了?”
听着赵亦这般愤然地侃侃而谈,鸾歌乍一听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自己如今一介民女,受到堂堂小侯爷这样的荣宠,自当感激涕零烧香拜佛不是?
可是那也只是乍一听。
问题的关键在于,她根本不喜欢赵亦这个熊孩子,而赵亦对她,她也看不出到底哪里喜欢了。
所以这样状似情深似海的剖白,就像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她若是当真了,只怕才是傻子咧!
因此但听鸾歌道:
“那可真是不巧了,鸾歌已有婚约在身,只怕小侯爷一腔深情便要错付。而且比起这不能当又不能卖,拿在手中还像烫手山芋一般的玉虎芦,鸾歌宁肯要真金白银。天下之大随处都可使得,到底快活在在的多。小侯爷若是真心感谢鸾歌,不如抬些俗气的金银珠宝来,这样鸾歌或许更欢喜些。”
“你喜欢金银珠宝?”
赵亦连忙问道。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但凡财者理所当然。
“那小侯爷我若是给你丰厚的资财,你是不是就愿意答应我任何事?”
赵亦的眼睛亮了亮。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鸾歌虽不是君子,但却也不是小人,故而有所为,有所不为。”
瞧着赵亦的样子,鸾歌突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因此不由往后退了几步。
这个时候,就连华宸也觉察出几分不对来。
先前还在说着求娶之事,怎么突然就变成出钱办事了?
而且瞧起来,赵亦这厮对鸾歌能帮他办事看的好像更重要。
否则为什么在听到鸾歌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关注的不是她已经有了婚约,而是她比起这个贵重的玉虎芦更偏爱钱财?
“所以说来说去,你就是记恨昨天小爷对你无礼,非得跟小爷撇清干系,所以连帮小爷一个忙都不愿意了?”
赵亦甩袖,坐回自己的位子上,满面的不甘心。
鸾歌听到搞这话,心头猛地一惊,生怕华宸听出什么来,连忙接过话茬道:
“昨儿个鸾歌已经说过了,救人本是遵从本心,所以不用当小侯爷的谢;之后小侯爷对恩人不敬,鸾歌也只当遇到了没能得手的地痞流氓,也是一笑了之,只是自此之后,鸾歌与小侯爷仍旧桥归桥路归路毫无瓜葛。鸾歌也一直遵从,并没有任何违背。
“反倒是小侯爷自己,今日偏生追根溯源地找来了,还说了这么一通奇奇怪怪的话,让鸾歌煞是不解。旁的且不说,叨扰了鸾歌的主家,让鸾歌无颜面对三殿下,更是用求娶一事来诋毁鸾歌的清白,若是传出去,让人误以为鸾歌做了什么故该做的事,小侯爷又当如何?
“再说小侯爷所言的帮忙之事。您一上来便说求娶,难道鸾歌要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