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阃罚“主子带我和云晴上山,却又不让我等做事,直到去岁带了姑娘回来,因要为姑娘诊治,自己抽不出时间来,这才让我和云?***洒扫,却从不允许我等在此呆半个时辰以上。原先我们都猜测是否是长辈居处,谁知竟然是姑娘住的地方。”
看着鸾歌身上成年女子的衣衫,云婉突然止不住笑了笑,难以想象几年前这小姑娘穿着这宽大衣袍的样子,那么原先住在这里的人,到底是谁呢?
想到这里,她沉吟片刻开口道:“姑娘这身故人的衣服瞧着并不合身,若是不嫌弃云婉的针脚,倒可以告知我喜欢什么花样,我抽空也好帮姑娘赶一件出来。”
鸾歌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的衣物,也不由失笑。这般模样的确甚是奇怪,也难怪别人会觉得自己穿着长者衣物,想着探听旧主之事了。但她却又不能对此作出解释,只好将错就错,也不与云婉不客气,道:
“也是,长者之物加身颇显不敬,既如此,那就有劳姑娘,只是我偏爱朱色,也不知方便与否。”
“姑娘这又不是什么难题,自然方便。”云婉探听出鸾歌话里的意思,很爽快的便接过话头,复而道:“姑娘肤白,穿朱色定然好看。”
“多谢。”鸾歌含笑。
“说到此处,请恕云婉唐突,有一事想要请教姑娘。”
“请说。”鸾歌伸手作邀。
看着鸾歌这般爽快,云婉突生出几分愧疚来,倒是不好提出自己心中所想。
眼帘一垂,看到桌上方才云晴跑开时丢下的食盒,她伸出手揭开盒盖,将食盒往鸾歌面前推了推道:“瞧我,只顾着和你说话,倒忘了今儿个来的缘由。了这么许久的话。还是先吃些点心垫一垫,等一会儿到了午间,我去做炝藕与你吃。”
鸾歌笑了笑,也不推脱。顺着她的动作从碟中拿过一块桂花糕,尝了一口,只觉酥软绵甜,甚是可口,不由赞道:“这可真是好手艺。只怕宫里的御厨也做不出这糕点的滋味。”
作为曾经混迹齐楚两国御膳房的常客,说出这话来自然不是假意,但云婉不知她身份,虽觉得这是她过誉,但心里却着实受用,面上的笑意更甚,看着鸾歌吃东西还为她又添了一竹杯的泉水。
“这泉水虽甜,但你到底方好,饮的过多难免凉了肚子,只再喝这一杯。冲冲糕点的粘腻,便不能再多用了。”云婉叮嘱道。
鸾歌笑而不语,待用完了四块糕点,才用帕子沾了唇又拭了手,这才道:
“云婉方才想问什么,不妨直说吧。”
云婉愣了愣,没想到鸾歌会这般直接。
自从方才转过话题之后,她便生出几分悔意来,若是这个时候不问询一二,只怕日后再没有这样好的契机。但若再让她重提旧疑,却又显得过于刻意。就在云婉正暗自叹息之时,却不料鸾歌竟像是知道她想什么一般,将话递了过来。
“也没有什么想问……”云婉眼神闪了闪。下意识想要否认,但话一出口,却又觉不甘,干笑两声道:“不过是方才听姑娘说在这九莲阁内住过许多日子,有些惊奇罢了,只不知姑娘在此住了多久。陪着姑娘的那位长者,又怎得不在您的身边……”
鸾歌抬起头来,望向云婉,这一眼,却不再像先前那般温和,反带着冰冷刺骨的寒意。
云婉有一瞬的错愕,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些逾矩,正待她开口,鸾歌的面上却早已回复了最开始的模样,看不出先前半分冷意,几乎让云婉怀疑自己是否看错了。
只听鸾歌笑答道:“应当有十几年了吧……”伏羲鼎内那十年和檀越去后的一两年年,正好十几年。
“姑娘是在山上长大?”
云婉吃惊道,也不管先前那些细节,只当是自己看错,一个小小的女童,又哪里会有这样深沉的心思,于是继续追问。
鸾歌瞧上去,也不过十三四岁,若是在九莲阁内住了十几年,那定然是自小便生长于此处……只不知,到底是何等身份……
“这我倒是不清楚,只是自能行动以来,便在这山上跑动了。”
鸾歌顺着她的问题回答,并不曾胡言——从檀越与舒阳替自己移魂之后,自己才能动,而那时也的确是在山上——至于云婉怎么想,却不是她要关心的了。
看着云婉若有所思的模样,鸾歌面上仍带笑意,然却已不至眼底,继续回答着她先前的问题:
“至于那位长者,早于四年前,便已经去了。”
是啊,遍布尸斑的身体,早在楚国宫内的那口枯井内,焚成灰烬了。
原是这般……
云婉心中暗忖,这就难怪主子对这九莲阁如是看重,只怕当真是长者所居,而这小姑娘只怕是小时的玩伴,才能让他如是费尽心力的照顾了。
不管怎么样,知道这些以后行事有个计较,便够了。
“姑娘千万莫怪云婉唐突,非是有意提这些伤心之事。若是姑娘不嫌弃,云婉今方廿一,可忝脸承你唤一声姐姐,日后只管将你当作亲妹子对待。”云婉道。
“这话倒是见外了,好似我若不唤这一声姐姐,您就不认我这个妹妹似的。”鸾歌笑言,云婉面上却是一僵,好在鸾歌后面的话马上跟来,这才全了她的脸面:“但偏生我较真,今日这话既出,就算日后您想不认,可是再赖不掉了。”
二人就此再言笑几句,眼见日头中升,云婉遂起身告辞,鸾歌也不拦着,送她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