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兰佩环二房再起叔侄入仕各走各途
贾母两眼一闭、两腿一蹬就这么撒手去了,贾府上下可是为了她好一番折腾。
先是鸳鸯,为贾母守过了头七便触棺自尽于灵前。
鸳鸯最是忠心,一心只以贾母为天,但凡贾母有所思量,在她眼里必然是对的。贾母偏重宝玉,她自然也会额外看顾些。
她与宝玉虽是自小一块儿长大的情分,却是没有半点儿的男女之情。
这些年贾府诸事忙乱,贾母也没那份心思去操心鸳鸯的亲事。再一个,宝玉成亲前便有了袭人,湘云入门不久又有了凝梅,也就是甄珠,贾母委实不好再往他身边放人。
若不然,她说一声要把鸳鸯给宝玉,便是贾政也不能拦着。鸳鸯虽没那个心思,但既是贾母的吩咐,她自是要高高兴兴的谢恩的。
若是宝玉还在,鸳鸯指不定就为了替贾母照顾宝玉而留下了。
只是如今宝玉赶在贾母跟前去了,她一个丫鬟,也没那个能耐替二房夺取爵位既不能了却贾母遗愿,鸳鸯便再没有要操心的事儿了。
思来想去,她是不愿离开贾府的。但若要在府中随意找个人嫁了,不论是大老爷还是大太太给的恩典,她都是看不上的。
倒不如就这么随老太太去了!
自个儿这么一死,去了地下能继续伺候老太太不说,还能落个忠仆的名声。父母兄长从此便能叫府中诸人高看一番,往后在贾府安心养老自是无忧了。好歹也算是报了生养之恩。
贾赦索性下令让人在贾母坟侧另起了一处穴,让鸳鸯陪葬在旁,也算是全了她的忠心。
甄家事毕,贾琏也算是全了他下扬州的功绩。
闻得贾母病逝,当下便上了折子,恳请回京奔丧。
乾隆看罢眼前的奏折,抬头冲着林赫玉说道:“这贾琏倒是有些长进,知道要回来奔丧。”
林赫玉躬身道:“都说江南水深,最是历练人的好去处。”
“皇兄略歇一歇,尝些个点心,好歹为我打个掩护。”
宝铉三月里头来宫里头请安时,叫太医把出有了身子,太后索性将人留在了慈宁宫,强压着安安稳稳的养了三个月的胎。
如今进了七月,胎像已是极稳妥了,又兼之前几日皇后也有了喜讯,太后另有了牵挂,宝铉才勉强出得了慈宁宫的大门。
好容易才出来这一回,还是借着给乾隆送点心的名头。
“你过来一趟,在这儿略坐一坐也就罢了,我可不敢放你出去瞎转悠!”乾隆伸手取了块点心吃了,方又说道:“我记得这个贾琏还是你举荐的,确实不错。”
宝铉轻笑道:“皇兄可不要太过高看他。我瞧着这不是他的主意。”
“那是谁的主意?”
“王熙凤!”宝铉说道,“如今她父亲在金陵任两江总督,她夫君在苏州任盐运使,她哪里能不多些思量?”
乾隆想了想,道:“既如此,先将那贾琏平调回来,任太仆寺卿。如今去了甄家,朝里正是换人的时候。等清理干净了,自有他的地方。”
又说道:“朕思量着开一科恩科,宝铉你替朕想想,可有什么由头?”
“今年本是皇兄登基十年,开恩科本是应当的。只是今年本就是会试之年,照例要挪到明年。”宝铉笑道。
乾隆想了会儿,道:“也好。虽说现下里准备今年的乡试有些赶了,不过明年便能会试,也正赶得上用人的时候。”
林赫玉道:“前几日去荣府吊唁,正碰着了我那表侄,二房的嫡长孙贾兰。说来也是可惜,他去岁便过了乡试,偏会试是他家里头忙乱,竟是叫那贾老太太压着不让去,生生错过了!”
宝铉摇头道:“黛玉也同我说起过此事,那贾老太太心心念念着她的宝玉呢!哪里愿意叫个曾孙辈的先出头!”
乾隆右手在几案上扣了扣,抬眼问道:“这个贾兰,乡试中了几名?”
“一百二十名。”
“叫他明年一道会试吧。居丧在身,披麻戴孝;居丧于心,哀毁骨立。身丧而心不丧,是为不孝也。既有心丧,有何须拘泥于身丧?反怠于正事,倒要叫先人不安了。”乾隆说着,忍不住提笔拟了一道谕旨。
大意是:长辈所愿,无外乎是家中子弟能有所长进,能为国尽力;若是为了守孝而误了科举、误了公务,反倒是叫先人地下难安,却是不孝之举。如今大清正是用人之际,特令众官员学子不可拘泥于身外之丧,守丧在心,万不可耽误正事。现有丁忧之官员,三月内起复;守孝之举人,准明年一同会试。
政令一下,且不说朝野是何反应,单是翰林院、内阁、礼部便忙了个焦头烂额。
李纨听闻此事,高兴的直念佛。
当日贾母硬压着不让贾兰赴试,李纨恨得牙痒,却又奈何不得。
贾兰未赴会试,按例应削去举人之名。左右得等着下一科乡试,贾母故去后,李纨也只得收起心思,安安分分的带着贾兰守孝。
谁知今上的金口玉言,叫她的兰哥儿来年下翅试!
幸好她私底下仍是敦促着贾兰温习功课,并不曾落下太多。来年下场,仍有一争之地。
另一面,探春接了这个消息,立马寻了邢夫人,说要往北扒儿胡同走一趟。
邢夫人心知她这是为了贾环之事,命人套了车马,又亲自点了两个老成的婆子与她同去。
贾环虽说开了窍,也很是用功了些年头,可惜到底是天资有限,若说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