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迎春小选慈宁宫长者赐初封谨贵人
宁府的主子宁府的下人,贾母巴巴儿叫去荣府住着,竟在荣府受了这般委屈!
贾珍、尤氏虽不看重惜春,到底也是要脸面的。
那荣府自个儿窝里乱抄检起自己人来,与惜春何干?赖婆子那起子人,一把年纪反倒忘了规矩,抄到客人的屋子里去了!
那些粗使的下人也就罢了,左右是荣府的人,抄出什么来丢的也是荣府的面子。
入画可是惜春从宁府带去的贴身丫鬟,入画的箱笼她们也下得了手去翻?
还想着发落呢,也不瞅瞅自己那个德性!服侍过老主子罢了,就以为自个儿成了半个主子了?不过是死赖着多活了几年罢了,赖尚荣放了出去,她赖嬷嬷还在荣府的仆役名册上呢!
贾珍越想越气,高声吩咐着,要使人去把惜春接回来。
尤氏到底不想沾手惜春的亲事。再者,惜春出门子前好歹也要学一学管家。尤氏既不想分权,也不耐教导她。若是惜春住在大观园却无人教养,那可就是荣府的错了!
“老爷莫生气!”尤氏劝道,“如今另有一事,惜春也有十四了,正好赶上这年小选。如今荣府有元春在宫里头,老太太定不会再叫惜春进宫的。”
贾珍道:“咱们这样的人家,好好儿的将姑娘送进宫去做宫女、爬龙床,可不是惹人笑话吗?我是不会叫惜春学那贾贤德的!”
尤氏道:“妾身的意思是,咱们既是要叫惜春落选的,倒不如将这事推给老太太。左右老太太更怕惜春进宫的,这使银子求落选的事儿”
贾珍抚掌大笑。“是啊,也不必我出手了。又出银子又要腆着脸去求那些个内侍的,咱们也不必上赶着去,跌份!”
佩凤赶忙上前凑趣道:“老爷真真高明!咱们姑娘的事儿叫那荣府来忙活,可不正是叫他们将功抵过嘛!”
“好个机灵人儿!”贾珍搂过佩凤,笑作一团。
尤氏在一旁恨得咬牙,却也无法。
惜春是同迎春一道儿去小选的。
贾母早早儿的使人往贾达孔处递了银子,为惜春求落选,不多不少,整整五百两!
平日里头贾达孔打发人来索要银子,也不过百八十两的事。这一下子给出去五百两,可把贾母心疼坏了。
只是宁府那头不闻不问的,自个儿若不出这银子,万一惜春入选了,往后荣宁二府可就不是一条心了!
惜春赴选前夜,贾母拉着惜春絮絮叨叨说了一晚上。
由元春在宫中的艰难说起,一直说到了自己已叫人为惜春打点妥当。话里话外指着宁府,只差没说贾珍要卖妹求荣了!
惜春听着好笑,却不说破。这要入宫的可不是她贾惜春!
迎春入宫之事惜春心中早已有数,虽不曾明说,但往日姐妹间的闺房私话也曾提到过几句。前几日邢夫人还找上门来,叫两人同乘一车去。
只是这是万万不能叫贾母知晓的!
贾母心心念念盼着元春出头呢,若是知道宫里头指名要迎春,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在大观园住了这么几年,眼看着大姐姐得宠晋封省亲,转瞬间便遭了贬斥;还有贾母的诰命、贾政的官职,一件件事儿下来,惜春也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君威难测!
左右自个儿不过入宫走个过场罢了!
惜春这般想着,强忍了困意,引着贾母唠叨了一晚上。好容易熬到了寅时,只说自个儿傍晚便回,不必来送,便劝着贾母歇息了。
等到了傍晚,贾母左等右盼不见惜春来问安,命鸳鸯去寻邢夫人来问话时,才发现迎春也不见了人影!
“我这老婆子是不必在这府里头碍你们的眼了!”贾母斥道,“我问你,迎春呢?”
邢夫人无奈道:“迎春有事出去串门子了。”
“混账!”贾母拿拐杖敲了敲地,指着邢夫人道:“串门子?去的是哪家?什么时候来的帖子?迎春什么时候出的门?好好的一个姑娘,我问起来竟是没人知道她去了哪儿!”
闻得贾母发怒,荣府的人自然要跑来劝解。
贾赦先赶到,听了两句便开口道:“老太太且息怒。迎春这是同惜春一道,去宫里头小选了。”
邢夫人急了,“老爷,这”
贾母冷笑道:“怎么,有什么事儿不能叫我知道吗?”
贾赦摆了摆手,“宫里头传了话来,叫迎春入宫,咱们只有听从的道理。”
“那惜春又是怎么回事?”贾母皱眉道。
宫里头要人,荣府断不可说一声不的。只是如今连着惜春也没回来都这个时辰了,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儿?还是惜春也要留宫里了?
正这时,原先预备着去接惜春的王保善家的回来了,贾母赶忙招人来问。
“老太太,这事儿我也觉得奇怪呢!”王保善家的说道,“二姑娘入宫是定好了的,可四姑娘这儿是递了银子求落选的,从没有不允的时候啊!我眼瞅着有位嬷嬷将落选的秀女们送出宫来,便凑上去打探了。你猜怎么的?”
贾赦不耐的说道:“又不是在外头说书,有话快说!”
王保善家的回道:“那嬷嬷知道我是荣府的,开口便道了声喜。咱们二姑娘、四姑娘,叫太后宫里的嬷嬷要去了!”
小选虽是熏女,但如今包衣之家多有富户,家中有三品以上官位的也大有人在,更不必提如荣宁二府这般开国时便给了爵位的。
这样的人家出来的姑娘,虽不是十指不沾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