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重逢薛家情意重谈宫事王氏心思深
薛天机带着妻子钱氏、一儿薛蝌、一女薛宝琴来到了京城。
薛天相亲自来到忠孝公府正门迎接。
“堂兄”薛天机不安道,“自家亲戚,开个侧门便是,怎当得起这般!”
薛天相侧身将人迎进门,“这是应当的。你既来到京城,自免不了外头的人情往来。我今天不过给你先撑起个架势,往后,你自个儿还需多加努力。”
一行人进了二门,早有封夫人候着,带了钱氏、宝琴去了内院。薛蝌另有管家领着,去前院寻薛蟠去了。
这厢薛天相将人迎到偏厅,因是至亲,也没有那么多规矩,使人上了两盏茶,又要了些茶点,便叙起了话。
“你可想好了?海外贸易虽可以说是一本万利,但到底路途遥远,再加上大风大浪的,是个搏命的生意!”薛天相沉声道。
薛天机抿了口茶,“人道是,富贵险中求啊!”
“咱们家什么家底!安安生生的,再过百年仍是金陵城里头数得上号的。哪里就差这些银钱了!”
薛天机叹了口气,沉吟半晌,终是开了口:“堂兄还记得金陵的梅家?”
“宝琴许亲的那家?”
“正是他家!”薛天相似有怒意,却又无奈道,“梅家的嫡长子梅文华,宝琴就许了他家的大小子梅云柳。那个梅文华当年在金陵,看他也不是个会打理生意的,要不是他家大小子打喧灵,这亲事怎么也是说不成的。谁承想,他捐了个监生,又成了进士,如今倒进了翰林院了!”
薛天相道:“这么说来,他家也可算是清贵之家了。宝琴嫁过去,倒是不错。”
“唉。”薛天机长叹一声,“他当了翰林,自觉清贵。云柳又是他嫡长子,怕是看不上咱们宝琴这么个皇商家的女儿了。自前年起,凡有书信往来,咱们府去的多收到的回信却少。十趟有三趟是不回的。若不是女儿家退亲不好再说亲,我便是拼着我这脸面,也要替宝琴将亲事退了!”
“竟有此事?”薛天相气道,“他瞧不起人,谁又瞧得起他!”
“翰林院典薄!宝琴嫁到他家我还嫌委屈了!”薛天机亦是怒极。
略静了会儿,薛天机叹道:“我倒也知道,他家瞧不起咱家,是为着咱家行商的缘故。只是忍不下这口气!咱家原就是皇商,我若是来年跟着头一波内务府外贸船出海,定能给宝琴挣一分十里红妆!”
“宝琴出嫁,怎么少得了我这做大伯的,给她填一份嫁妆。咱们府在京城也有几间铺子,每年能余下好些银钱。用不了你冒这般大的险!”薛天相仍想劝。
“你添你的。我另给宝琴挣一分。我倒要看看这清贵的翰林老爷,瞧见宝琴的嫁妆还有什么闲话要说!”
内院也正说起此事。
钱氏每每说起此事便气的发抖,一旁的薛宝琴也早已红了眼眶。
封夫人听罢,也只有陪着抹泪的,“婚姻大事,即已议定,岂可反悔!”又安慰宝琴,“你且别怕。在咱们家好生住下。将来也从咱们家正门出门子,看谁敢给你脸色瞧!”
宝铉在一旁嗤笑:“这翰林院里头怎么还有人叫‘没文化’的2林院典薄?从八品呢c大的官。”
阴阳怪气的,倒把宝琴逗笑了。
“笑了才好!梨花带雨虽美,却没的为这种人垂泪。”宝铉笑道,“不过一个微末匈,还瞧不起人了。母亲,挑个黄道吉日,去给梅翰林家下个帖子,请他们家孺人,来咱们府上好好儿说说宝琴的亲事。”
“会不会被人说咱们宝琴仗势欺人?”钱氏犹豫道。
“欺的就是他们家a儿女亲家,原是喜事。既他们家如此做派,也不必给他们留面子。咱们宝琴这般下嫁,自得叫他们知道,什么叫‘娶个姑奶奶回去供着’!若梅家那位堂妹夫是个好的也就罢了,不然免不了要多敲打敲打。咱们薛家的女儿,金贵着呢!”
钱氏忙说:“天底下哪里谁家的闺女,能还有比长公主金贵的!”
封夫人笑说:“她还嫩着呢。”又转身对宝铉说:“宅子里头的弯弯道道,你一个姑娘家懂什么!你带着宝琴顽几日,这事儿还是交给我们才好。”
宝铉道:“既能偷懒,自没有不乐意的理!”
薛蟠这边,就简单多了。
“堂兄,那梅家”薛蝌一股脑儿的将事情说了一遍。
薛蟠大怒,“竟有这事!看我不拆了他家!”
“堂兄!冷静啊!”薛蝌忙不迭的上前一把将人抱住。
正这时,白芍也来了。
“长公主高才,猜到了薛大爷定然会大怒。还请薛大爷静静心,长公主说了,内院里头已是有了敲打梅家的法子。也请薛蝌大爷好生瞧着,若有人想背信,自有他的报应!”
比起薛家这般,一同为着宝琴的将来着急,王夫人院子里,倒是罕见的在为黛玉的将来着急。
“你说这林丫头,上辈子烧了什么高香!一个林赫玉升官发财不说,竟然还给他们家抬了旗!太后偏还瞧上了她,指了名儿要她准备明年的大选。那可是大选!我的元春若是轮着了大选,早成了主子了!她入宫十来年了,早该成贵妃了!哪里像现在,和那慧贵人、甄贵人挤一个咸福宫。”
王姨妈附和道:“可不是!要说出身,她哪里比得上娘娘!”
一旁的宝钗垂头不语。
自歇了嫁给宝玉的心思,眼界高了,倒看的更通透了。
贾府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