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是气得脸色比她身上的白衣还白。
她便越发乐了。
身侧男人微垂着眉目,看着她开心得如同一个孩童,丝毫不加掩饰、也丝毫不做作,明艳得就如同刚刚破晓的朝阳一般。
他从未见过她这样。
似乎也受到了感染,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唇角的弧光浅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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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气冲冲地进了厢房,女子一屁股坐在梳妆台的凳子上面。
紧步跟在后面的男人也随后进来。
“芳芳,不就是个比赛吗?输了就输了,用不着置那么大的气!那什么重奖,我们不稀罕,再说了,扣除掉每人发的十文钱,估计也没剩多少,我们更不要。所以,别气,气坏了身子,那才是亏大了,对不对?”
男人走过来安慰。
女子却还是盛气难消。
只不过,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气的是什么?
何止气没能胜出,她还气自己费尽心机都没能胜出,她更气自己因为那个男人的一个眼神紧张惧怕了半天,她最气走之前那个女人竟然还挑衅地朝她做鬼脸……
“还不是因为你没有人家丈夫有用,如果你……”一把扯掉头上发簪上的簪子,砸在梳妆台的铜镜上,她朝男人的怒吼道。
可话没有说完,她的脸色就变了,男人的脸也瞬间煞白。
“啊!我的头发!”她惊恐大叫,抱住自己的头。
可还是没能接住发髻,发髻掉在地上。
两人都怔怔看过去,满脸满眼的难以置信。
发髻的根部很平滑,似是被削铁如泥的刀剑一刀剑削断的,又似是被锋利的剪刀一剪刀剪断的。
剪刀?
女子瞳孔一敛,眼前浮现出那个男人扬臂抛出的剪刀,盘旋飞过全场的一幕。
是他!
一定是他!
只是,这样众目睽睽,这样大庭广众之下,竟然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剪断了她的发髻,连她这个当事人都毫无察觉,甚至还能让发髻一直没掉,就连她盖红盖、挑红盖都没掉,直到她现在拔掉发簪。
这是怎样出神入化的武功?
他果然没有放过她。
身子一软,从凳子上滑落,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头发成了这样,让她如何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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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院中,人已散光,只剩下三对胜出的夫妻。
主事的女人笑着上前:“恭喜六位,现在我就带你们去见柳坊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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