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做出反应,就看到一人身影从洞开的车顶飞入。
萧鱼因为是面朝天而躺,所以,第一时间就看到了来人,也第一时间就认出了来人。
是郁临归。
铁青着脸,衣袂簌簌。
那一刻,萧鱼哭了。
第一次,她觉得郁临归像个男人。
第一次,她觉得郁临归像个天神。
木屑纷扬、木条四飞……
当郁临归翩然落入原本就挤得不行的车厢里时,整个马车的四壁都被碎掉,只剩下底下的木板。
没了任何遮拦,车内的一切都暴露在青天白日的下面,也暴露在路人的眼前。
马车已经停下,路人纷纷驻足。
萧鱼听到一声拊掌和一声口哨,然后就看到数道黑衣身影惊现空中。
她认识,在天明寨跟萧章对峙的时候见过,是隐卫,帝王的隐卫。
路人sao动,惊呼声四起。
黑衣身影围落过来的时候,萧鱼感觉到腰身一暖,然后身子便腾了空。
风声过耳,拳掌相接的声音远去,她才意识到自己被郁临归挟在了掖下,已经飞离了现场。
在一个无人的小巷落下,郁临归松开了她。
因为中了软筋散,他一撤手,她身子一软。
她以为他会再次将她攥住,谁知没有,他就任由她直直跌到在地,也未做那举手之劳的事。
郁临归脸色很难看,唇瓣紧抿着。
站在那里也不看她,一动不动,一副生闷气的模样。
静默了好一会儿,才蹲下身将她拉坐好,然后也盘腿坐下,将自己的真气以掌力透过她的背度给她。
暖暖的气流缓缓注入身体,萧鱼感觉到体力在慢慢恢复。
当郁临归的掌力撤下,她至少能坐能动了。
扭过头,看到郁临归大汗淋漓的模样,她的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觉。
艰难地蠕动唇瓣,终于能勉强吐出音。
“谢谢……”
“以后还穿不穿成这样?跟你说了多少次,你都我行我素,今日的教训够不够?”
郁临归愤然打断她的话。
萧鱼怔住。
看着男人喷火的眼睛、咬牙切齿的样子,她眼帘轻颤,缓缓将头扭正收回。
眼圈莫名就红了。
一时间两人都不再说话。
许久,郁临归站起身,“你住哪里?我送你过去。”
“天地缘客栈……”
******
客栈厢房里,萧震坐在案桌边上,手端杯盏,静静饮茶。
也不知道萧鱼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第一次,他骗了萧鱼,利用了萧鱼,为了那个女人。
没办法,他担心那个女人。
樊篱买女人用的止血药,只可能是给那个女人用。
至于她为何会受伤,为何会大出血,他猜想了种种可能。
觉得最有可能的有两种。
一种,女人为了强行离开自己伤害了自己。
一种,被那个男人强行占有,那里大出血。
无论哪一种,他都不能坐视不管。
可他身份尴尬。
所以,才派了萧鱼前去。
如果是第一种,也就不说什么了。
如果是第二种,如果是第二种……
他眸光一敛,眼中寒芒万丈,端着杯盏的大手更是攥得五指指节泛白。
刚将杯盏重重置在桌案上,就听到“嘭”的一声,厢房的门被人撞开。
他一震,扭头。
看到冷着脸的男人腋下挟着一个女人直直走了进来。
当看清男人是郁临归,女人是萧鱼时,他眼波一动,从位子上起身。
郁临归径自走到床榻边,将萧鱼放于榻上,然后,才举步走到他面前,脚步顿住。
“本王不小心杀了你的鸟儿,方才救了萧鱼一命,正好互抵。”
说完,对着萧震略一抱拳,“告辞。”
萧震脸色微微一变,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郁临归就已经转身走了出去,顷刻就不见了人。
******
郁墨夜的马车刚在四王府门口停下,顾词初、锦瑟和青莲三人就迎了出来。
“太好了,王爷终于回来了。”锦瑟喜形于色。
“王爷没事吧?”青莲微笑轻问。
顾词初什么都没说,只上前来,轻轻扶了她的手臂。
有那么一刻,她想甩开,想了想,终是作罢。
其实,她怪不了顾词初什么。
就如同她留给顾词初的信中写的一样,她以男儿身骗了她,那她做什么就不能骗她,她跟帝王的关系?
原本还想着,回来再次面对多少有些尴尬。
可见到了,她却忽然释然了。
反正该咋地就咋地,只要知道不再交心便罢。
反正都是骗。
都是逢场作戏。
回了厢房,看着房中熟悉的一切,她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明明没多少时日,为何会有这种沧海桑田的感觉呢?
或许是真的累了。
让三个女人离开,她四脚朝天倒在了床榻上。
接下来她该怎么办?
今后她要怎么办?
******
是夜。
郁墨夜沐浴完,刚坐在灯下,厢房的门就被人轻轻叩响。
“王爷。”
是青莲。
“有事吗?我准备睡了。”此时的她只想一个人呆着,只想一个人静静。
“嗯,有急事。”
急事?
郁墨夜怔了怔,静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起身去开了门。
青莲走了进来。
她正欲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