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庄信在枭九的帮助下,偷偷来到了令丘山。阎瞳看着这个被自己绑架了两回的太子殿下,着地时腿脚发软,胸口发闷的样子,忍不住打趣道:“你是不是被我带着飞了两次,喜欢上了飞行啊,那可得谢谢我。”
庄信听闻此语,颇有些哭笑不得,他摆摆手,道:“小公主,下回别再带我飞了,我可是半点都不喜欢。今日来是因为有事在身,一为专门谢你相公,二为来看看巫部搬迁的情况。”
阎瞳看着他脸色苍白的样子,想起自己扯着他领子飞到魔界,不由地在心里坏坏地笑,秦修总夸这太子,看这么完美的人也有搞不定的事情嘛,比如说晕飞?这次见到庄信,她发现他脸上总带着笑,发自内心的满足的笑容,不知不知是不是因为要当父亲的缘故。
其实她心中很忐忑,一来自己劫持了他,二来失手毒死了他的好友陈瀚。但她是谁,她是魔界小公主啊,露啥也不能露怯,所以她依然表现得大大咧咧等等样子迎接他,也不行礼,也不寒暄。
倒是庄信似乎想起来,赶紧笑着说了声:“都忘记向你行礼了,小公主。”
阎瞳顿时觉得脸上热辣辣的,有点不好意思。
次日清晨,她因为养成了清晨给狱锁七星草浇水的习惯,依然早早地醒来。在一片晨雾中,她见到比自己起得还早的庄信,正负手站在院子看红酣种的菜。庄信穿着普通的浅蓝色长衫,头发简单挽了个髻,清秀俊逸,就像从话本故事里出来的,要进京赶考,沿路勾搭官家小姐的公子哥。阎瞳又在心中坏笑,上前和他打了个招呼,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起来。
“你今天起得很早嘛,庄信太子。”
“我每日都起这么早,以前有很多功课,现在有很多政务。你也起得很早呀,阎瞳公主。”
“我帮我姐姐看管养狱锁七星草,这草每日清晨需要施一次肥,浇一次水,少一次都不行,所以我习惯了早起。”
“魔界公主需要自己种草?”
“噢,不是的,狱锁七星草是三界毒药至尊,它的肥料是魔界的绝密,只有魔界的统治者才知道,姐姐只告诉了我,所以只能我自己亲自来做。”阎瞳的语气中透出十分骄傲。
“那这几****不在怎么办?”
“我对一个下人施了傀儡术,让她替我浇,等我回去她就会忘记这几日的事情了。”
“原来如此,就是这草毒死了陈瀚么?”庄信平静地问道。
“是,是的……关于陈瀚公子,我做错了,希望你能原谅我,我是真心的,我从小到大只为了这件事和人道过歉。”阎瞳说出这话,心里很难受,像是一锅热油倒在了她心窝上,原来这就是愧疚感,真的很难受。
庄信沉默了片刻,回答道:“生命的长短我觉得不重要,陈瀚死前告诉我说他已得偿所愿,就安心了,让我不要怪罪别人。倒是秦道长有可能会为了救我妻子,要牺牲自己的性命,我倒是希望你能原谅我们。”
阎瞳心里顿时难过起来,因为自己的过错,有可能要连累秦修付出性命,幸好他们还有时间,可以再想想办法,她准备今日就去京城寻姐姐,问问姐姐可有更好的方法,实在不行,她准备打晕秦修,带他逃走。
想到这里,她脸上有些不自然,立即决定转移话题。她问道:“你夫人和她腹中的孩子可好?”她想,这应该是准爸爸庄信很乐意聊的话题。
果然,庄信立刻侃侃而谈起来,一谈起自己未来的孩子就眉飞色舞。阎瞳想起自己都不曾见过的父母亲,心中有些伤感。魔界中人都说她是魔君的私生女,母亲都不知道是谁,她每次她问姐姐关于母亲的事情,姐姐都会找个借口避开。有的时候她也会猜想大概自己的母亲并不欢迎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吧。其实想起来,秦修更可怜,他是石头变成的,他连姐姐都没有。阎瞳想到这点心里又是一酸,十分心疼那个脸上永远挂着笑的青衣小道士。
不远处走来枭九夫妇,枭九英姿飒爽,红酣明媚动人,阎瞳看着觉得很登对,自然也不再嘲讽红酣是个老女人了,事实上作为天界人来说,红酣很年轻。
阎瞳正想避开枭九,溜到一旁时,突然轰地一声巨响。她追寻声音看去,见枭九家的屋顶被一股气浪掀出了一个大窟窿。随气浪冲天而出的正是魔将赤尊,他手中拎着昏迷的秦修,往封印所在地的方向飞驰而去。
“不好!”枭九跺跺脚,立即追了上去,红酣紧随其后,半空中回头对阎瞳道:“小魔女,你看好太子,我们去救你相公。”
阎瞳自治修为不及二人,被委派保护庄信的任务也无可厚非,只是她十分担心秦修的安危。她可怜巴巴地望向庄信。庄信眯起眼睛看了看天边飘来的一团浓厚的黑云,说道:“阎瞳公主,我们应该跟去看看,我担心事情有变,还麻烦你带上我一起。”阎瞳二话不说,拉上庄信腾空而起。
当他们赶到封印处时,见赤尊与枭九已经战成一团,红酣守着秦修在远处观战,秦修的胳膊上有血迹,红酣拿了一条布带给他简单包扎了一下。
阎瞳看着赤尊将魔刀雪月舞得行云流水,心中十分奇怪他是怎样从捆仙索中逃出的。她在一旁大叫:“赤尊,你给我住手!我命令你住手!”
赤尊完全无视她,继续挥舞着雪月,向枭九猛烈进攻。
阎瞳只能带着庄信来到红酣身旁,自己上前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