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自己被仰面放着,只看到天都的天,那么湛蓝,四周好安静,没有一点私语之声,追月只听到一个深深的喘息,她不确定是不是自己逆。
追月闭了闭眼睛,复又睁开,她看到一灿金光,一个面孔出现在自己眼前,如裁的发鬓,薄肖的唇,英挺的鼻,狭长的凤眸,正看着自己,深邃的眼瞳,天真烂漫。
追月笑了笑,想伸手,却找不到自己的手在那里,她微叹一声,从毫无血色的唇边吐出两个字:“曦和。”
抱着她的手略微一顿,复又紧了紧。
无常立在原地,此刻的迦叶殿前,已是风平浪尽如初,弟子们也都三三两两散去。静虚立在一边,手里捧着驯龙鞭。无常看着消失在视线里的出云,心下不觉疑窦重重。明明知道一个凡身承受驯龙鞭不会超过三下,为何还非要自己祭出驯龙鞭责打追月,出云是何用意。
“不知道那丫头还能不能活。”静虚在一旁暗自嘀咕将无常的思绪拉了回来,他回头看了一眼静虚,静虚低头。
“合欢殿的事,我们不便多言。”无常将驯龙鞭抬在眼前,摸索着看了看,“拿回去吧。”顺手狠劲一阖盖子。静虚闻言而去,无常心下暗暗揣度。
合欢殿里,浑身青紫淤血的追月,被放在出云寝殿的白玉榻上。幽云上前看了看追月,气若游丝。他回头
看着还在一旁净手的出云,心里万分焦急却不敢言语。
出云握着手里的丝帕,缓步来到追月身前,看着榻上的人,命悬一线,三魂已去,七魄隐隐便也要散去。
“幽云,你出殿去,在门口守着。”出云风轻云淡的嘱咐道鼷。
“她......”幽云心焦。
“我说出去!”出云厉声呵斥,“什么人来一概不见。”
幽云看了眼追月,一跺脚,往门口走去。在掩上门的那一刹那,幽云见到出云使出了归元神功将追月整个人封在一个金色的蛋形结界里......
出云盘腿坐到榻上,闭目凝气,只见他莹白如玉的手轻轻抬起,手中蒸腾而出的灵力将身前的追月慢慢抬升道到半空之中,稍稍一提力,归元功的强大劲气便将追月整个身体都催动着开始在空中缓缓旋转起来,眼前的人,发丝飞扬,衣袂绝绝而动。
须臾间,追月轻抿的唇发出一丝闷哼,周身股股缠绕的灵力瞬间被追月眉心间若隐若现的月形印记所吞噬。出云缓缓睁眼,平视一看,复又闭上那狭长的凤眸,串串晶莹的梵文字体从薄肖的唇间流出,漫散在整个合欢殿里,那些字符好似有生命的精灵,反复飞将而来,亲吻着追月的额头,复又钻入追月的胸前。
空中的人,原本惨白毫无血色的脸恢复了些许气色,但眉心紧锁,似乎有说不尽的愁绪。
出云一个劲力合掌,顿时追月开始飞快的转动,殿里金光大胜。幽云原本蹲在殿外,抱着头,焦虑万分,突然感到背后光芒万丈,想要转身窥视一下殿内的情形,却被pēn_shè而出的光刺得睁不开眼。
片刻后,幽云缓缓睁开眼,殿内光线渐暗,他可稍稍定睛看去。
只见出云绯色翩然,下榻而立,追月依旧在其头顶不断地盘旋着,归元功的灵力丝丝缠绕,犹如一个巨大的蚕茧般,将追月缚在其中,是不是发出莹莹的光,趁着茧中之人的身形轮廓忽明忽暗。
“幽云!”幽云听到出云淡漠的一声,赶紧进殿而去,抬头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不必看了,她不会死。”出云面无表情,“去将万年冰藕取来。”
“是!”幽云稍一犹豫,转身便去。万年冰藕,生于后山晴川源头,得万年晴川冰晶土滋养,一片冰藕便可使凡人得长生,百病不生,只是因为生长在万年不化的冰川之中,戾气太重,主人废了好些功夫才将其捉住,用天蚕丝缚住眼眉,养在瀑底,不知此刻取出来是否为追月。
正想着,已然到了晴川。滚滚晴川水飞流直下,发出的轰鸣声震耳欲聋。晴川瀑,忘川河的源头,发于白玉龙山山体内,源头尽是万年不化的寒冰。这挂瀑布,顺应天时,有了灵气,白日轰鸣奔腾,夜间潺潺温柔缱绻。此刻正是正午时刻,飞溅而出的水珠,在空中幻出一道如梦似幻的虹,横跨在山间,瀑下的无忧潭,幽深冷冽,冰莲朵朵妖娆废糜。
幽云看着眼前的美景,眸光微沉,只见他往前腾然一跃,急速朝前奔去,在半空之中,化作一头通体雪白的云狰兽,踏着五彩祥云,扇动着云霞般的幻翅,一个纵身,朝晴川瀑下扎去,只听一声巨响,水花四溅,顿时没了幽云身影,只有无忧潭上,气泡水花荡漾不散。
暗处的人,见状,眉头深锁,略有迟疑,随即一个转身,化作缕缕轻烟散去。
合欢殿里,出云剑眉轻皱,手中的归元之气却未曾停止。灵力之茧的四周无数出云的分身正在不断地对着追月运功维持。
殿外,一转瞬,晴川瀑边的暗黑身影出现在殿门前。
出云猛然睁开凤眸,眸光微敛,眼瞳紧缩,对着门外风轻云淡道:“阁下既然来了,何必藏头露尾。”
“出云尊者,本君前来探望故人。”说着,黑衣人推门进来,瞬间化去身上的黑衣,变作了一袭紫衣,眉目妖邪地站在门口,眸光潋滟地看着出云和空中旋转翻飞的茧。
“我当是谁,原来是老朋友。”出云闭眸,他此刻不能出错,否则,追月回生无望。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