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初升,族事早议。六位百户将军分座在城寨中央的议事营内,大当家宇文烈与三当家李青迈步而入,六位将军旋即起身施礼。
他们多半都是白鬓长者,二人已步入垂暮之年。但其浑浊的老眼之中依旧透着那股精干之气。
当大家与三当家大步而入,他们自然不敢抬头,但俯首间也是瞧见在李青身后,微身跟着一名模样稚气,眉清目秀的少年人。
几名将军面面相觑,纷纷摇了摇头。只见少年随着两位当家上了主座,那右首面的老者便是先前一步,道:“大当家,这位少年人是?”
宇文烈笑而不语,李青便替他达到:“这位是庄兄弟,目前已身居士将军一职,此次前来,也是想与诸位一同商议战役事宜。”
大长者不言,兀自退了回去。
很快,一方宽大的木桌被人抬进了营帐之内。桌面之上铺陈着一张地图,刻画着王朝疆域的全部地形,边角印着灵王朝的红章。
营内的人围上前去,那大长者指着一处山丘沟壑,正言道:“此次交战,落于两山之间,峡谷为界。匈黄人擅于射箭之术,几番交在下来,我方大损人马,依属下看,应先行撤兵。”
大长者话毕,几名将军便开始交头接耳,连连点头。半晌之后,在这几位长者中年纪最轻,留着两撇胡子的男子,便提出疑虑:“匈黄族与拉玛部落结盟,可谓兵多粮足,大可以与我胡狼族打持久之战,好在而今有峡谷相隔,对岸山头又有我方人马驻守,但若眼下撤离兵马,只怕匈黄族乃会一拥而上,连下我周边领地。到时候再要御敌恐怕就难上加难了。”
“恩。马良将军说得有理。”宇文烈思虑间点了点头。他心中有怒,恨不得派足人马与那匈黄族拼个你死我活。袖中拳头握紧,也是硬生生忍了下来。这与匈黄人交战非一朝一夕之事,眼下决不可贸然行事。
议事陷入了僵局,所有人都无法给出一个权宜之计,面对匈黄战役,一时间也是束手无策。
“士将军,你如何看。”马良忽然发声问道。
庄邪目光落在地图之上,脑海中已浮现两军交战的场景。暗自思忖了半刻,也是道:“匈黄族与拉玛部落联盟,兵草在我们之上。但山岭之战多以智取胜,重在兵法。兵之法者,懂得借地势、天气。恕我直言,若要拿下这战,就要使借山攻山之计。”
“何为借山攻山之计?”马良忽然来了兴趣。
庄邪笑了笑,道:“请问各位前辈,如何将一块万斤大石推动?”
几名百户将军被这问题问得愣了神,相互对看了几眼,便有一人先道:“万斤大石,恐怕需要十名千斤之力的力士方可推动。”
“不,依我看十名千斤力士倒不如五名灵源觉醒的高手。”另一人又道。
百户将军们一个接着一个说着,多半也是礼拜开力士,灵力强者。庄邪在旁笑而不语,但听完所有人的回答之后,他便笑着道:“其实不必如此麻烦。只需在这大石下挖一个坡,他便自行滚动。”
答案一处,让得当下恍然一片。所有人都想着蛮力,却未有人晓得巧劲。
眼看被这么一个青年人戏弄,那大长者则有些不乐意道:“你举大石之例与借山攻山又有何联系?”
“胡狼族内可有人的灵源与水有关?”庄邪问。
“确有两名士将军,灵源为浆与露。”宇文烈道。
“可用水攻。”庄邪胸有成竹道。
大长老一拍桌子,冷笑道:“水攻?这几年来,我胡狼与匈黄战事无数,若水能够攻数以万计的兵队?那灵王朝早就剩下一脉族群了。再则说来,单凭二位灵源的勇士就能击退匈黄族?当真是天方夜谭!”
大长老的斩钉截铁,断章取义丝毫没有乱了庄邪的方寸,他轻咳了两声,缓缓说道:“山乃土石而生,水与土乃相生相克。若是方法不对,便无作用,反之若是用对了方法,那便能攻山。而山若攻,就能借山之力,攻下匈黄族阵营。”
“说得还真是轻巧。”大长老吹胡瞪眼,丝毫没有将庄邪的话听进去。
庄邪故也不理会以貌取人的大长老,转身便向宇文烈请命:“大当家,请赐我三百灵力五重的勇士,外加那两位灵源觉醒的士将军。”
“这…。”
宇文烈看了看身旁的李青,稍稍犹豫之际,马良便发生道:“马良愿意随庄将军一同前往。”
“马良?”庄邪望着面前这个两撇胡须的百户将军,脑海中不仅也是联想到昨日在石台上比武的马长青,不正是一位百户将军的公子么?此人姓马,莫非正是他?
心下方想至此,宇文烈左思右想之后,便也应声答应:“既然马良将军出马,那我也就放心了。好了,那庄兄弟且要与马良将军配合,定替我胡狼族打下漂亮的一战。”
“属下领命。”庄邪与马良齐声道。
营房之内,庄邪卸去一身的疲惫,坐在方桌之前,思考三日之后,赶赴战场巧用的水攻之计。
两名侍女站在一旁不敢出声打扰。而不到半会的功夫,那刘瑛瑛便如野马一般跑了进来,手中拽着一只野兔,不顾侍女的阻拦,兴冲冲地坐到庄邪面前,乐呵呵地道:“你看你看,本姑娘今儿抓来的兔子,厉害吧?”
“兔、兔子?”庄邪挑了挑眉毛,这兔子黑毛青眼,毛茸茸圆鼓鼓,模样倒是可爱,但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邪气。
“哪里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