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不远,两骑马飞驰追来,喀达喇库在马上高声叫道:“众位神僧,在下有话相商。”妙清禅师示意大队先行,自己勒马等候,喀达喇库纵马走近。
喀达喇库道:“皇上说道,如放李大人平安归去,你有甚么意思,都可答应。”
妙清禅师双眉一扬,道:“哼,有谁会相信皇帝的鬼话?”
喀达喇库道:“务求神僧示下,小将好去回禀。”
妙清禅师道:“好!第一,要皇帝答应,朝迁官府,永远不得向少林寺滋扰。”
喀达喇库道:“这事易办。”
妙清禅师道:“第二,与八卦门韩家保的东西有牵连的人,皇帝不得疑心捕拿。”喀达喇库沉吟不语。
妙清禅师道:“哼,真要捕拿,难道我们就怕了?我们今儿给你们拿到了没有?”
喀达喇库道:“好,我也斗胆答应了。”
妙清禅师道:“明年此日,我们见这两件事照办无误,就放李大人回来。”
喀达喇库道:“好,就是这样。”向李侍尧道:“李大人,少林神僧千金一诺,请你宽心。皇上一定下旨办理这两件事。小将尽心竭力,刻刻以李大人平安为念,自当监督尽快办成。少林神僧或能提前让李大人回来。”李侍尧默然不语。
妙清禅师想起沈天抒之前说过的话,虽然不明原因,但想内中必有重大隐情,大可吓他一跳,说道:“你对皇帝说,邬思道老前辈留下来的秘密,我们都知道了。要是他再使奸,可没好处。”
这句话说完,妙清禅师一合十道:“侍卫大人,咱们别过了。你升官发财,可别多害百姓呀。”
喀达喇库拱手道:“不敢!”
众僧一路无话,太太平平地回到了少林寺。妙清禅师在山脚与名剑山庄众人分别,重见少林寺屋顶的黄瓦,心下不禁又是感慨,又是惭愧。一别数月,所犯者不仅杀戒,更是干出了一件惊心动魄的大事来。不知掌门方丈是否能够见恕,许自己再入佛门。
他心下惴惴,进了山门后,便去拜见天鸣大师。天鸣大师见他回来,又惊又喜,问道:“老衲差你去北京宣扬佛法,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妙清禅师俯伏在地,痛悔无已,放声大哭,说道:“掌门方丈,弟子……弟子真是该死,下山之后,犯下了天大的错事……”
天鸣大师脸上变色,问道:“怎……怎么?你犯戒了?”
妙清禅师道:“是,还不只犯了戒律而已。”他将连日来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向天鸣大师禀报了。末了叩头道:“李侍尧眼下被弟子命人看管了起来,还请掌门方丈降下法旨。”
天鸣大师骂道:“该死,该死!你……你好生糊涂呀”叹了一口长气,两行泪水从面颊上流下来,道:“我看你悟性上佳,原本指望你继承我的衣钵。怎么能干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来,咳,咳……”
天鸣大师急怒攻心,猛然间剧烈咳嗽起来,隔了好久才又说道:“你犯下的事情太大,我也无法回护于你。你……你……先自行到戒律院去领罪罢!这一下连我整个少林一脉都要牵扯进来。唉,这……这……”他一时语塞,拂袖转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