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竹刚跑出十步路,就见到了阎无私和洪朝晖。
阎无私的手搭在洪朝晖的肩上,耷拉着脑袋,身子靠着洪朝晖。见到沈寒竹,他半眯着眼睛道:“咦,你怎么会有两个人?”
沈寒竹想笑,但还是忍住了,他缓缓地道:“你醉了。”
“我没醉!”阎无私说这三个字的时候,更像是一个大舌头在讲话。
“都喝完了?”这句话沈寒竹问的是洪朝晖。
“喝完了。”洪朝晖轻描淡写地道。
“洪总镖头果然海量!”沈寒竹竖起了大拇指。
洪朝晖摇了摇头道:“哦不,最后六坛酒,他喝了四坛,我只喝了两坛。”
沈寒竹奇怪地看着阎无私,道:“你为什么要逞能?”
阎无私的表情很上去满不在乎,但酒气已经可以飘到百步开外:“什么叫逞能,他根本就喝不过我。”
“醉成这样,为什么没扶他去他住的房间?”沈寒竹问道。
“他说要来看看那个女人。”洪朝晖道。
沈寒竹点了一下那间低矮的房子,道:“那女人就在那间屋子里,两位请便。”
其实沈寒竹心里一直在笑,这两个大男人见了tuō_guāng了衣服的晓燕姑娘,又会是怎么样一副窘态?
洪朝晖果然扶着阎无私去了。
沈寒竹远远地望着。
两人进了屋,半天没出来。
沈寒竹心底油然而生一种歉意。两个喝高了的男人见到一个赤身luǒ_tǐ的女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他暗叫一声:“该死!”就冲了进去。
屋里还是只有两个男人。
晓燕并不在!
“她人呢?”沈寒竹问道。
“我也想问你这个问题,她人呢?”洪朝晖道。
阎无私耷拉的脑袋突然提起来,大声道:“人不在,自然是走了。”
沈寒竹看着他又想笑:“就你最清醒!”
洪朝晖很自信地道:“她不可能离开镖局,绝对不可能!”
沈寒竹道:“洪总镖头的意思,晓燕姑娘一定还躲在镖局里面?”
洪朝晖点头道:“不仅她在,还有别的人也在。”
沈寒竹惊讶地问道:“别的人?”
洪朝晖道:“是的,还有别的人。”
“洪总镖头的意思是?”沈寒竹不解地问道。
洪朝晖说出了一个让沈寒竹半天闭不上嘴的人的名字:“木独桥!”
“为什么这么说?”沈寒竹问道。
洪朝晖突然仰起身子,笑道:“晓燕说找她来的人是青城掌门木独桥。”
阎无私一副醉态地插嘴道:“这话,我听到过。”
沈寒竹捏了一下他的脸,道:“你还真不是一般地清醒。”
洪朝晖道:“但是帮他抛上屋顶的却是万水帮的二当家‘方正’!”
沈寒竹疑惑地问道:“这两者之间有问题?”
洪朝晖看着沈寒竹道:“如果有人把你抛到屋顶,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沈寒竹若有所思地道:“我明白了。”
“真明白了?”洪朝晖笑着问道。
“是的,明白了。洪总镖头的意思是如果有人把我抛到屋顶,我最大的可能是顺着屋顶上的瓦片滑下来,同样,晓燕姑娘也一定会滚下来。而晓燕姑娘不仅没有滚下来,反而击穿了屋顶掉到了屋内。”沈寒竹的答案显然让洪朝晖很满意,他不住地点头。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洪朝晖道。
“洪总镖头的意思是有人在晓燕姑娘被抛上去的时候,击穿了屋顶?”沈寒竹道。
洪朝晖点了点头。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的话,那这个人太可怕了。不仅掌力雄厚,而且时机上能够算计得这么精确,真让人刮目。”沈寒竹赞道。
“所以我想到了一个人。”洪朝晖道。
“青城掌门木独桥?”沈寒竹猜测道。
“没错!”洪朝晖答道。
“你觉得他已混进了镖局?”沈寒竹问道。
“镖局本就是人杂的地方,要混进来,也不是太难。”洪朝晖叹气道。
“想要出去,也不会太容易。”阎无私又插嘴道。他总是冷不丁地来那么一句,让人啼笑皆非。
“按照洪总镖头的意思,给晓燕施以援手的肯定也是他了?”沈寒竹思忖了一下,道。
“跟他在一起,应该是错不了,至于是不是施以援手,那就不得而知了,没准真会是杀人灭口。”洪朝晖道。
“那洪总镖头觉得他们现在应该在镖局的什么地方?”沈寒竹问道。
“这个问题,我还真的不知道!”洪朝晖摇了摇头。
“我要回自己的房间去了。”阎无私突然又冒出这么一句话。
“他醉了,你扶他回房去吧。”洪朝晖对沈寒竹道。
“好的。”沈寒竹过去去扶阎无私。
没想到,阎无私一把推开了他。
“等我八十九岁的时候,你有孝心再来扶我。”阎无私的舌头已经发麻。
他一边说,一边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看上去他的身子马上要倒下去,但总能又歪过来。
沈寒竹寸步不离地跟在他的身后,却一直不敢用手去扶他。
洪朝晖着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嘴角一阵冷笑。
这时,他的身后伸出了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那是一只细腻而柔滑的手。
洪朝晖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这是两只相当难对付的狐狸,你要小心再小心。”
“我一定会小心的。”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