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月已起。
星星很少。
“风云舵”的丐帮兄弟在大头的带领下已经连夜起程赶往驻地。
只有韦高峰、童真和秦茵茵找了家客栈。
那家客栈不大,客栈大门上方竖着一根旗杆,杆高三丈,从上到下挑着四盏灯笼。大红的灯笼上贴着黄色的纸,纸上写着四个字:唐门客栈。
唐门在江湖中很有名,所以客栈冠以唐门的名号也或多或少总会沾点光。
现在,童真就这样在问秦茵茵:“你说我们这么讨厌唐家,为什么还要选择唐门客栈呢?”
秦茵茵道:“因为唐门客栈跟唐门一点关系也没有。”
童真眨巴着眼睛,又问“那你说唐门和唐门客栈最大的区别在什么地方?”
秦茵茵想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回答。
童真笑嘻嘻地道:“唐门客栈是一家客栈,唐门不是客栈。”
虽然是一句废话,但却跟猪头是猪头,猪尾巴是猪尾巴一样有道理。
秦茵茵无语。
韦高峰一直没有开口说话,所以秦茵茵和童真也不敢再开玩笑。
他们在等杜小七和沈寒竹回来。
等人,是最煎熬的。
经历过的人都知道,那种担心、期待和无奈混杂的心情,无法用语言描述。
尤其是秦茵茵,她时不时地去门口张望,甚至双手合什,做着各种祈祷的动作。
童真终于撑不住了,把头埋在桌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窗户忽然被打开,一股冷风从外面吹进来。跟着风进来的,是两个男人。两个风一样的男人。
杜小七和沈寒竹。
沈寒竹的人皮面具已经摘掉,那张脸跟风一样飘逸、冷峻,捉摸不定。
秦茵茵一见到沈寒竹,高兴地喊了一声:“沈大哥!”就跑过去紧紧地抱住了他。拇嬖凇4耸痹谒的眼里,沈寒竹就是她的亲人、謊,甚至就是她的全部k对沈寒竹浓舥陌意此时此刻毫无盿舻亓髀冻隼础?
喜欢一个人,本就是不需要任何理由。
爱上一个人,也是在突然之间就爱上了。
她的眼里挂着泪水,不知道是喜悦还是悲伤,也不知道是委屈还是坚强。
这或许是一种经历过苦难之后重逢的泪水,这也或许是一种分别之后相思的泪水。
说不清,道不明。
沈寒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不知如何安慰她好。
韦高峰看着他俩,打趣地道:“我看我可以做个现成的媒人。”
秦茵茵一听这话,方才回过神来。赶紧双手捂住脸蛋,羞得躲到一边去了。
沈寒竹也红了红脸,道;“韦帮主见笑了。我和秦姑娘......”
他本来想澄清点什么,却被韦高峰打断了话语:“啊呀呀呀,急啥急啥,我老头子是过来人了,啥没见过?”
沈寒竹见状,知道越解释越糊涂,索性也闭口不语了。
杜小七这时才开口道:“韦帮主接下来如何打算?”
韦高峰正色道:“江湖各帮各派都赶到万水帮去了,能少了我这个老叫化么?”
杜小七看了看沈寒竹和秦茵茵道:“那就一路同行吧。”
沈寒竹道:“我还要去做一件事。”
杜小七猜测道:“找百灵算账?”
“不是。像她这样歹毒的女人,报应只是迟早的事。”沈寒竹说这话的时候,想起了死去的杨武,内心悲凉而愤怒。
“没错,要不是为了保护杨文一家,我方才就出手了。”杜小七也愤愤道。
沈寒竹道:“我要去取回我的剑。”
杜小七道:“你的剑?什么剑?”
“雪剑!”
“雪剑?!”杜小七惊呼。
“你也知道雪剑?”沈寒竹奇怪地看着杜小七。
“我当然知道!那是凌世狂人莫老前辈的剑!”杜小七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带着无比的向往。
沈寒竹点了点头道:“没错,就是它!”
“你把它放在了哪里?”杜小七关切地问。
“嘉元当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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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寒竹又戴上了那张人皮面具。
街还是那条街,用青石铺成的老街。
但是,在这条街上,永远地少了一个人。
今天是他,明天又会是谁?
沈寒竹的脚步并不轻松,那一缕从额头一直垂到下巴的头发,成了他脑中永恒的记忆。做人真的不知道哪天会死,特别是江湖上的人,也许是今天,也许是明天,也许是这里,也许是那里。
今天我杀你,明天他杀我,打打杀杀,江湖难道非得是一个打打杀杀的江湖?
江湖就是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生死。
他又碰到了常跟杨武在一起的那几个小混混,今天他们居然衣服手臂上都戴着黑纱。兄弟没了,情义还在!沈寒竹欣慰地看了他们一眼。
“嘉元当铺”的旗帜依旧迎着风在飘,鲜艳而显眼。
沈寒竹走进去的时候,蒋老头正在数着桌面上的铜板。目光享用而贪婪。他埋着头,嘴都快吻上了那些铜板,对他来说,也许这是能够带给他最快乐的一件事。
沈寒竹径直走到了他的面前。
他一抬头就认出了这个特殊的客人。他赶紧拿出一只钱袋子,打开口子,用左手放到桌沿兜好,用右手手臂把桌上的铜板扫入钱袋之中。
“客官,你来了?”他一边说话,一边春风满面地陪笑。他笑的